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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儿?”

    “啊?哦哦,郭伯父,你说。”

    直到回来进了襄阳城中的家里,薛恒仍然在走神。

    出去这么久,郭靖不得不重视,因此将他留下来问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薛恒心思不在这,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金轮法王好像认识他。

    如果说是演戏,金轮法王完全没必要连自己的武器都扔了,这不合理。而自己来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除了近段时间出去过,其它时候根本没有离开过郭靖身边,更别提去认识藏密僧人了。

    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呢?

    周围的少数人提起他的时候,都说自己跟父亲薛彻很像。可是金轮分辨自己是所谓“魔尊”的时候也不依赖长相啊,而是自己新开发出的寒冰降龙十掌,这怎么算都不合理。

    在连续几次走神后,终于老实人郭靖也不能忍了。

    “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让蓉儿给你看看?”郭靖只以为他这次出去劳累了,黄蓉家学渊源,开些方子没问题。

    “不不,没事,我在想事情。”薛恒没有将自己跟小龙女的具体经过说出来,洪凌波身上发生的事他倒是说了个七七八八,除了细节没描述。当然关于系统的这类玄妙故事他也没跟郭靖说,因为实在没法说,尽管他知道即便郭靖清楚了系统的存在也不会加害他,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好人那一定就是郭靖了。

    最令郭靖担心的还是杨过,在他看来如果是洪凌波自愿给薛恒当丫鬟,那也由得她。李莫愁到时候来寻衅,只需讲明道理,想来李莫愁自会理解。

    他武功高强,平时别人都让他三分,他愿意跟别人讲道理,别人正是求之不得,因此时间久了感觉道理在全天下好像都容易讲。李莫愁虽然是臭名昭著的女魔头,可前些年自己夫妇二人去会她,她也随即远遁。

    郭靖心中对李莫愁的印象停留在心狠手辣但是不会在自己面前撒野的程度,完全不知道那天夜里其实是黄药师收拾了李莫愁一顿。

    但杨过下落不明令他尤其担忧,想到杨过误入歧途的父亲和苦命的母亲,他感到无限自责。

    如果当初不把他送到全真教就好了。他在心中这样想着。

    关于杨过在全真教的遭遇和他最终叛出教投靠古墓派一事,薛恒也没有半点隐瞒,但对于黄蓉也没教杨过内力的事他就没说了,黄蓉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不能在这时候揭老底吧……

    郭靖将薛恒的想事情也理解成了跟他一样担忧杨过,心下感到欣慰,好歹还是有人真心担忧杨过的,杨过这孩子不至于这么孤苦无依。

    可襄阳这地方一天都离不开他,早年从武穆遗书里学成兵法,又跟着成吉思汗西征有实际的带兵经验,现在他已经成了襄阳的实际主帅。事关天下苍生,他不敢把时间耗费在寻找杨过这件事上。

    他性子直,待人诚恳,也不绕弯子,便直说道:“恒儿,郭伯父得求你一件事。”

    郭靖是名满江湖的大侠,也将薛恒从小抚养长大,有天大的恩情,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重了。

    已经是明摆着的事,薛恒不待郭靖说出口,便说道:“是寻找杨过么?我去。”

    反正都要答应,不如爽快点。

    郭靖老怀大慰,感叹道:“这孩子命苦,你找到他便将他带回来,我以后亲自看管他。便是不学武功也罢,保他一生无忧便是,唉——”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正在薛恒打算告辞的时候,郭靖忽然补充道:“你先在襄阳歇息三天再出去吧,这一趟辛苦你了,过儿出去这么久,找他也不急于一时。原本以为只是去重阳宫送信,谁知竟惹出这么多麻烦事,”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笑了一下,“但行走江湖岂不就是这样么?我当初和你郭伯母还有你爹爹,也曾在江湖上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之事,很多事情原本不是那样的,但就总是能遇到,躲可躲不开。”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薛恒对这番感叹完全没什么触动,只应了一声,便不搭话。郭靖摆摆手,像往常一样,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房间里摆着斥候最新拿回来的蒙古部队驻扎点,郭靖又继续研究去了。

    刚从郭靖的书房出来,迎面就遇到黄蓉。

    “叔母。”他喊了一声。

    黄蓉先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绽开笑容,道:“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些话要问你。”

    “哦。”

    一路跟着黄蓉往里走,竟走到她夫妇三人和郭芙居住的最里面的一进院子。黄蓉在自己和郭靖的卧房外停了一下,推门而入。

    这个房间是套间,中间是圆形小茶桌和几张凳子,左边摆了屏风,屏风后是睡觉的拔步床,右边则是摆柜子的地方,收拾地整洁干净,井井有条。

    黄蓉自顾自坐下来,却不喊薛恒坐,而是带着考较意味地看了他一眼,道:“恒儿,这些年来我和你郭叔父待你如何?”

    薛恒不清楚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据实回答道:“很好,您二位待我跟自己亲生的没什么分别,将自己最好的本事都教给我了。”

    黄蓉道:“不错,你身负靖哥哥的降龙十八掌绝学,他结拜兄弟周伯通的左右互搏术和空明拳,还有我桃花岛的弹指神通、落英神剑掌,虽说你天资绝顶,比武家兄弟和我不成器的女儿强了太多,可终究我们是没有亏待你,也没有丝毫藏私,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答,说喜欢自己吧,那也太自恋了。他只得道:“侄儿心中感激,没有多想。”

    黄蓉道:“因为你父亲,你父亲薛彻待我夫妇有恩,最后消失地不明不白,我夫妇二人无法报答他,便只得加倍对你好。”

    “原来如此。”薛恒附和道。

    “最开始是这样,”黄蓉却道,“但人的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我们也就真将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有什么不对的,自然也要训斥你,将你劝回正道才对,你说是不是?”

    这话就有点意有所指了……

    薛恒心一横,干脆腆着脸笑问道:“叔母,你就明说了吧,侄儿到底哪里惹您不高兴了?都是一家人,您说了我还能不听嘛。”

    黄蓉面容一板,道:“我和靖哥哥现在就只有芙儿一个女儿,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高兴。”

    冤枉啊,郭芙不是巴不得自己欺负她么……但这话不能跟黄蓉说,可叫屈还是要叫的:“叔母,我对芙妹可不就是跟对待自家亲妹子一样么!您知道的,从小她就爱跟我一块玩,我要是对她不好,她怎么会喜欢跟我一块玩?”

    黄蓉冷笑道:“好得很,你待芙儿自然好得很,背着我们你俩拜天地,喝交杯酒,恐怕不止是兄妹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