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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鬼森林 二(1)
<p>我的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任由泽辰拉着我跑，身后的一切仿佛如同幻影一般，渐行渐远，待我回过神来，竟已经到了草庐门口。我看这这灯火通明的草庐有些恍惚，门口挂满了红色灯笼和绸布，映衬着那片天都是红彤彤的，我愣了一愣，扭头问泽辰：“这是谁家要娶亲？”</p>
<p>泽辰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红装，我一时间被这幻想迷了心智，竟然呆愣愣地又问：“你要娶亲？何时的事情，怎的我不知道？”</p>
<p>他依旧是挂着一抹诡异地笑，看着我不说话，此时我身后突然围了好些人来，给我穿上凤冠霞帔，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我被人群推推搡搡进了门。</p>
<p>进门一瞬，我灵台忽然清明过来，神仙大多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尤其泽辰更甚，这人断然不是泽辰，此乃幻像，只是为何会出现这种幻想我不甚明了。</p>
<p>然而此时我却只能静观其变，以寻找破解之法。</p>
<p>我受了术法的蛊惑，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脚底不稳，直直撞到了泽辰的胸口。</p>
<p>明明力道很大，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目光空洞得看向我：“你没事吧，娘子？”</p>
<p>那一声娘子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面前这人是幻象，但容貌身形甚至讲话的声音都同泽辰一模一样，从他口中说出这二字实在是惊悚的很。</p>
<p>屋内烛火摇曳，我静静坐着不敢动，红盖头摩挲着我的脸有些痒，我透过盖头隐约看到“泽辰”走近了，接着床榻一沉，我手里藏着方才偷偷摘下来的发簪子，准备见机行事。</p>
<p>忽然我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掀开，“泽辰”那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有些惊慌失措，他伸出一只手来，温柔地抚开我额间的碎发，竟。。。竟在我额间轻轻地吻了下来，我浑身犹如过电一般颤动了一下，脸有些烧。</p>
<p>此妖物果然有手段，我险些又要被迷失心智，握着簪子的手出了一层汗，本想着若此邪祟只是想要戏弄我一番那便不计较了，哪晓得我分神的一刻，那只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我很快便被掐地喘不上气来，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我艰难地看了眼“泽辰”那张绝美的脸，毁了实在可惜，然而我依旧是举起了簪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发簪插入他的脖颈，扎进去的一瞬间，“泽辰”化作了一缕青烟散开了。</p>
<p>我咳嗽了一阵子，总算缓和了过来，身子下面变得有些凉，草庐也早没了踪迹，而我正躺在一堆白骨之上，一只枯手正扼着自己的脖子，此情此景差点将我吓晕过去，我将那只手拍掉，飞快地从死人骨堆里爬了出去。</p>
<p>爬上来时我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环顾四周，我竟然还身处在刚才的竹林里，兜兜转转原来我根本没走出这片竹林，来不及细想，此时少年依然是了无踪迹。</p>
<p>方才慌乱之中竟然忘记了泽辰交给我的符文，我摸出符文，口中念了几句。</p>
<p>“破！”</p>
<p>迷雾瞬间消散，眼前变得明朗起来。</p>
<p>忽然，眼前一个身影掠过，我听到少年的声音，他似乎在喊谁“娘”，我循着声音而去，扯着嗓子喊他，他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越跑越快。</p>
<p>待我好不容易追上去时，他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和木头一般，我犹豫着伸手去拍他肩膀，哪知手还未碰到他，少年突然转身，他的眼罩不知何时掉了，那只久不见天日的眼睛竟然是幽蓝幽蓝，清澈地好似泉水一般。</p>
<p>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一直被藏在漆黑的眼罩之下，我实在想不通，我本以为他是清醒过来了，哪知他根本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我，而是绕过我往前走，面前是条荆棘丛生的死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那荆棘条在他腿上拉开长长的血痕，我立马伸手去拉他，少年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指引着往前走，且力气大的惊人，此时的我根本拉不住他。</p>
<p>我见荆棘丛后面乃是万丈深渊，若不及时制止住，他便要坠崖了，我也顾不上疼痛，一路小跑跟过去，然而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眼看着他脚底落空，整个人往下坠去，接着便听到崖下传来少年的呼救声，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他竟然能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崖壁之上长着些藤蔓，我赶过去去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双手牢牢抓住藤蔓，哭天抢地地呼救。</p>
<p>我喊了他半天才回神过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又立马紧紧拽住我的手，险些将我拽下去，此时骂人只会消耗体力，我便只得让他脚底使力这才一点点攀爬上来。</p>
<p>躺在悬崖边上，少年同我已是伤痕累累，少年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深有不解道：“我为何在此处？”</p>
<p>我长叹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被这林子里的邪祟迷惑了，因而心智受损，被蛊惑至此。”</p>
<p>他小声回道：“方才见到我娘了。”</p>
<p>我道：“你出生之时便未见过你娘，你怎得知道她是你娘？”</p>
<p>少年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眼罩不止何时丢了，他有些慌神，将头别过去，生怕被我瞧见。</p>
<p>我道：“你无须遮掩，我方才已经看见了，那只眼睛很美，你其实不必特意遮盖起来。”</p>
<p>他却有些落寞地垂下脑袋，道：“可他们都说我是个妖物！”</p>
<p>我一怔，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妖气，分明就是凡人呐，只是一直眼睛与常人不同而已，这万千世界，无奇不有，少年未免太敏感了些。</p>
<p>我正想安慰他，他又道：“我方才看见的女子，眼睛同我一样，是蓝色的，她腰间挂着块玉佩，乃是她生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说罢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p>
<p>“我一见到那张脸便觉得亲切，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竟然笑了，伸手让我过去。”</p>
<p>我想起方才的“泽辰”也是如此，此邪祟似乎能洞察人心，幻化成身边最亲近的人来蛊惑对方。</p>
<p>我头一次看到少年如此落寞，便想安慰一番：“或许你同普通人是不一样，不过是异瞳而已，同妖物怎能扯上关系，你无须介怀他人的风言风语。”</p>
<p>他道自己并非天生异瞳，而是七八岁时盛夏，玩蛐蛐时，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脚踹近了莲花池里，池子深不见底，一个成年人都够不着底更别说是个孩童了，本以为必死无疑，然而他在水中似乎并未觉得憋闷，也可能是错觉，总之他未淹死，而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p>
<p>自那以后，他的一只眼睛开始有了异样，瞳孔慢慢变成了蓝色。</p>
<p>起初以为是患上了眼疾，但请了大夫来瞧，并未发现什么病症。他后娘又请来了一位道人，道人自称得了天道，开了天眼，能洞悉世间万物，说水池中有邪祟，邪祟入体，才会得了这莫名的眼疾，需将莲花池给填了，方可保家宅平安。</p>
<p>大夫人一听，当即让莫老爷将池子填了，然而池子填了还不够，还要将莫子轩赶出府邸，莫老爷爱子心切，才将他保了下来。</p>
<p>至此之后，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昔日的玩伴都躲他躲的远远的。</p>
<p>他便只得拿了块黑布将眼睛蒙着，吃饭蒙着，睡觉蒙着连泡澡依然蒙着，那只眼睛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异物，他将自己的秘密一直深藏于心，因而外头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患了眼疾。</p>
<p>我听他这一番诉说，这童年也是有些凄惨，宽慰道：“你且放心，回去让我哥哥与你瞧瞧，他最懂治这些疑难杂症。”</p>
<p>泽辰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红装，我一时间被这幻想迷了心智，竟然呆愣愣地又问：“你要娶亲？何时的事情，怎的我不知道？”</p>
<p>他依旧是挂着一抹诡异地笑，看着我不说话，此时我身后突然围了好些人来，给我穿上凤冠霞帔，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我被人群推推搡搡进了门。</p>
<p>进门一瞬，我灵台忽然清明过来，神仙大多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尤其泽辰更甚，这人断然不是泽辰，此乃幻像，只是为何会出现这种幻想我不甚明了。</p>
<p>然而此时我却只能静观其变，以寻找破解之法。</p>
<p>我受了术法的蛊惑，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脚底不稳，直直撞到了泽辰的胸口。</p>
<p>明明力道很大，他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目光空洞得看向我：“你没事吧，娘子？”</p>
<p>那一声娘子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面前这人是幻象，但容貌身形甚至讲话的声音都同泽辰一模一样，从他口中说出这二字实在是惊悚的很。</p>
<p>屋内烛火摇曳，我静静坐着不敢动，红盖头摩挲着我的脸有些痒，我透过盖头隐约看到“泽辰”走近了，接着床榻一沉，我手里藏着方才偷偷摘下来的发簪子，准备见机行事。</p>
<p>忽然我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掀开，“泽辰”那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有些惊慌失措，他伸出一只手来，温柔地抚开我额间的碎发，竟。。。竟在我额间轻轻地吻了下来，我浑身犹如过电一般颤动了一下，脸有些烧。</p>
<p>此妖物果然有手段，我险些又要被迷失心智，握着簪子的手出了一层汗，本想着若此邪祟只是想要戏弄我一番那便不计较了，哪晓得我分神的一刻，那只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之大，我很快便被掐地喘不上气来，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我艰难地看了眼“泽辰”那张绝美的脸，毁了实在可惜，然而我依旧是举起了簪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发簪插入他的脖颈，扎进去的一瞬间，“泽辰”化作了一缕青烟散开了。</p>
<p>我咳嗽了一阵子，总算缓和了过来，身子下面变得有些凉，草庐也早没了踪迹，而我正躺在一堆白骨之上，一只枯手正扼着自己的脖子，此情此景差点将我吓晕过去，我将那只手拍掉，飞快地从死人骨堆里爬了出去。</p>
<p>爬上来时我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环顾四周，我竟然还身处在刚才的竹林里，兜兜转转原来我根本没走出这片竹林，来不及细想，此时少年依然是了无踪迹。</p>
<p>方才慌乱之中竟然忘记了泽辰交给我的符文，我摸出符文，口中念了几句。</p>
<p>“破！”</p>
<p>迷雾瞬间消散，眼前变得明朗起来。</p>
<p>忽然，眼前一个身影掠过，我听到少年的声音，他似乎在喊谁“娘”，我循着声音而去，扯着嗓子喊他，他却好似没听到一般越跑越快。</p>
<p>待我好不容易追上去时，他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和木头一般，我犹豫着伸手去拍他肩膀，哪知手还未碰到他，少年突然转身，他的眼罩不知何时掉了，那只久不见天日的眼睛竟然是幽蓝幽蓝，清澈地好似泉水一般。</p>
<p>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一直被藏在漆黑的眼罩之下，我实在想不通，我本以为他是清醒过来了，哪知他根本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我，而是绕过我往前走，面前是条荆棘丛生的死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那荆棘条在他腿上拉开长长的血痕，我立马伸手去拉他，少年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指引着往前走，且力气大的惊人，此时的我根本拉不住他。</p>
<p>我见荆棘丛后面乃是万丈深渊，若不及时制止住，他便要坠崖了，我也顾不上疼痛，一路小跑跟过去，然而他的速度实在太快，眼看着他脚底落空，整个人往下坠去，接着便听到崖下传来少年的呼救声，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他竟然能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崖壁之上长着些藤蔓，我赶过去去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双手牢牢抓住藤蔓，哭天抢地地呼救。</p>
<p>我喊了他半天才回神过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又立马紧紧拽住我的手，险些将我拽下去，此时骂人只会消耗体力，我便只得让他脚底使力这才一点点攀爬上来。</p>
<p>躺在悬崖边上，少年同我已是伤痕累累，少年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深有不解道：“我为何在此处？”</p>
<p>我长叹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被这林子里的邪祟迷惑了，因而心智受损，被蛊惑至此。”</p>
<p>他小声回道：“方才见到我娘了。”</p>
<p>我道：“你出生之时便未见过你娘，你怎得知道她是你娘？”</p>
<p>少年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眼罩不止何时丢了，他有些慌神，将头别过去，生怕被我瞧见。</p>
<p>我道：“你无须遮掩，我方才已经看见了，那只眼睛很美，你其实不必特意遮盖起来。”</p>
<p>他却有些落寞地垂下脑袋，道：“可他们都说我是个妖物！”</p>
<p>我一怔，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妖气，分明就是凡人呐，只是一直眼睛与常人不同而已，这万千世界，无奇不有，少年未免太敏感了些。</p>
<p>我正想安慰他，他又道：“我方才看见的女子，眼睛同我一样，是蓝色的，她腰间挂着块玉佩，乃是她生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说罢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p>
<p>“我一见到那张脸便觉得亲切，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竟然笑了，伸手让我过去。”</p>
<p>我想起方才的“泽辰”也是如此，此邪祟似乎能洞察人心，幻化成身边最亲近的人来蛊惑对方。</p>
<p>我头一次看到少年如此落寞，便想安慰一番：“或许你同普通人是不一样，不过是异瞳而已，同妖物怎能扯上关系，你无须介怀他人的风言风语。”</p>
<p>他道自己并非天生异瞳，而是七八岁时盛夏，玩蛐蛐时，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脚踹近了莲花池里，池子深不见底，一个成年人都够不着底更别说是个孩童了，本以为必死无疑，然而他在水中似乎并未觉得憋闷，也可能是错觉，总之他未淹死，而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p>
<p>自那以后，他的一只眼睛开始有了异样，瞳孔慢慢变成了蓝色。</p>
<p>起初以为是患上了眼疾，但请了大夫来瞧，并未发现什么病症。他后娘又请来了一位道人，道人自称得了天道，开了天眼，能洞悉世间万物，说水池中有邪祟，邪祟入体，才会得了这莫名的眼疾，需将莲花池给填了，方可保家宅平安。</p>
<p>大夫人一听，当即让莫老爷将池子填了，然而池子填了还不够，还要将莫子轩赶出府邸，莫老爷爱子心切，才将他保了下来。</p>
<p>至此之后，不管是府里的下人还是昔日的玩伴都躲他躲的远远的。</p>
<p>他便只得拿了块黑布将眼睛蒙着，吃饭蒙着，睡觉蒙着连泡澡依然蒙着，那只眼睛就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异物，他将自己的秘密一直深藏于心，因而外头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患了眼疾。</p>
<p>我听他这一番诉说，这童年也是有些凄惨，宽慰道：“你且放心，回去让我哥哥与你瞧瞧，他最懂治这些疑难杂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