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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那人将我们带到了鬼君面前,我想着鬼君,占了个鬼字,应该长得十分渗人,我脑海中浮现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形象。

    走近看到不远处的软塌上背对着我们躺着一个人,长发没过腰肢,看身形不算魁梧,倒显得比君瑜还要纤细。

    “君上,人带来了。”

    鬼君拉长手臂,伸了个懒腰,懒懒道:“关了门退下吧。”

    等人退下来,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来,我看着他的脸,也和凡人无异,乃是个清秀的男子。

    他将盒子往地上一扔,里面摔出来个发簪子。

    “你把这东西拿来什么意思,那个**还没死?”鬼君一张脸突然变得十分阴暗可怖。

    君瑜不慌不忙把簪子捡了起来,道:“死了,不过临死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簪子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可见她到死了也没忘记你。”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鬼君突然仰面大笑,起身过去把簪子一把抢了过去,恢复了平静,缓缓道:“罢了罢了,我们也算都遭了报应,她死了倒清净了。”

    我小声问君瑜:“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回:“回头跟你细说。”

    鬼君将发簪收起,坐回榻上,问:“说罢,你们何事要求我。”

    “我们要找几个人。”

    “何人?”

    君瑜推了推我,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同他说罢。”

    我将自己的生辰告诉了他,又同他说:“我想晓得,我阿爹阿娘还有弟弟此时身在何处。”

    鬼君细长的眼睛闪过一道光:“凡人?美人最近做事越发不济了,鬼府怎么能放凡人进来。”

    他虽有些动怒,但似乎看在君瑜的面子上并没有发作,手一挥,从上方取来了一本册子。

    册子自动翻页,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仔细看了几遍,突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啪嗒一声,他合上了册子,说道:“你去临江县找找看吧,门口种着一株海棠,此时正是花期,你去了便能找到。”

    我一听心中大喜,恨不得立马出发,君瑜脸上也有了笑意跟我道:“你先出去,门口等我,我还有话要同他说。”

    我走到门口,隐约听到,君瑜问起了他的爹爹。

    等了许久,他才推门出来,但脸上却没了笑意,我猜想,他应该是没问出他爹爹的下落,可既然凡人都归鬼君来管,他怎么会查不出他爹爹在哪儿。

    我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已经收回了方才的失落,看着我,道:“走,去临江县!”

    临江县离这里有半个月的路程,对君瑜来说也就半天功夫,传说若是前生缘分深,下辈子还能成为一家人。

    鬼君说,门口长着一株海棠,远远我就看到了一片分红,其花还未开满,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

    我手摸到了那扇柴门却始终不敢推开。

    阿爹阿娘还有弟弟早已经忘记前尘过往,即使见到我,也已然认不出我了。

    “姑娘找谁?”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响,我回头看到了一个妇人,眼泪便止不住了,那张脸,我认得,是阿娘。

    “阿”

    我刚开口,却止住了,阿娘早不认得我了,我抬手擦了擦眼泪,回:“我不小心迷了路,找了许久就看到这里只有你们一户人家,就想来问问。”

    “原来如此,姑娘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指个路。”

    “黎村,我从黎村来。”

    她想了想回我:“不曾听过这里,如果姑娘不嫌弃,进屋吃杯茶,等我相公回来了,我帮你问问。”

    我从没见过爹爹,想不出他长得什么模样,这一世,阿娘总算可以和爹爹长相厮守。

    我随她进了屋,屋子陈设简单,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却十分温馨。

    她给我倒了杯水,关切地说:“这几日起风下雨,姑娘穿的这么单薄,仔细身体。”

    这一世的阿娘,性子温柔了不少,也是,如今有阿爹和弟弟陪着,护着,她自然不需要像那时候,要刚强地保护自己的子女。

    我把杯子捧在手心,一股暖流渐渐蔓延到了全身,我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阿娘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又问:“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跟我说说。”

    我有些哽咽:“我想到了我阿娘,但是她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