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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孤鸿看到胡韦真的给二姐乐倩带来了自信,看似很简单。他也想去试试。他走过去拉起大姐乐雅的手,走进大厅隔壁的小房间。

小房间里灯火明亮,干净整洁。房间的两边角落里各摆放着两张床。正中间有一张桌子,古色古香,美观大方。桌子上面放着一壶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有几件乐器摆放在另一侧的角落里。有古琴,琵琶,笛子等。

“说吧,咱俩怎么玩。”大姐坐到桌子旁边,笑咪咪地盯着孤鸿。

“你来弹琴吧。”孤鸿觉得大姐应该擅长这个。

“既然小兄弟喜欢这个,那姐姐我就献丑了。”大姐起身从墙角边拿来古琴,摆放到窗边的桌案上,演奏了一曲《秋雁鸣》。孤鸿与箐箐曾在威刀门后山跟着三师叔学过此曲。他看到角落里还有一把笛子,便拿起笛子跟随琴声附和着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曲子弹奏完毕。“大姐弹奏这首曲子,何故如此悲伤。”孤鸿只觉得这曲声哀怨,不禁问道。

“难得这世上还有小兄弟能听懂此曲。”大姐一脸苦笑,“姐姐我为何琴声哀怨,或许是因为我的心原本悲凉吧,这还得从我的身世说起。”

乐雅把手从古琴上轻轻地移开,扭头望向窗外,“我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逝。父亲深爱着母亲。母亲死后,父亲从此变得一蹶不振。后来,他借酒消愁,天天喝得烂醉。最后他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这使得原本幸福的家庭一下子瓦解了,家里经营的艺园戏院逐渐变得难以为继。时间一久,父亲手下的弟子们也陆续离开了。日子过得极为艰难。看着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从小养尊处优、心高气傲的我怎么甘心就此坐以待毙。”

“不,绝不可以!”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不久,我便抛下两个妹妹离家出走了。离开家那天,我呆呆地站在街头,茫然不知所措。我该去哪呢,何处又能将我收留呢。那天,我站在街头哭了一晚上。最终,天亮之前我还是鼓足勇气离开了河东城,离开了我的家乡。我带着家里的一个二胡,从此开始了卖艺乞讨的道路。”

乐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过很快,我就发现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人人都在为明天的生活奔波,哪有心思去看我这种路人表演。当时我一个流浪在外,人生地不熟,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卖艺乞讨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可是你除了会抚琴唱戏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呀。”孤鸿听到这,觉得乐雅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

“不,我还有一样东西,就是还很年轻。”乐雅缓缓闭上了眼睛,“后来,有一次我饿晕在街头,被一个青楼大姐给救了。结识青楼大姐后,我因此得以在青楼卖艺为生。”

乐雅轻叹一声,“一年之后,我攒了一点积蓄,就想回到家里去看看。我回到河东镇的大街上,镇长正带人把两个人绑在大街上。许多人正在围观,指手画脚。我挤进去一看,那被绑着的人竟然是我的两个妹妹。我怒不可遏,上前去质问镇长,这是为何。”

乐雅转过身来,面向孤鸿,“那镇长说是我的妹妹到别人家去偷吃的,被抓到这里示众,以示惩罚。我掏出钱来赔偿了那家被窃人的损失,并要求镇长放人。镇长最后同意了。我三姐妹相聚,相拥而泣。后来,我从我妹妹口中得知艺园已经卖了,父亲也已死了。她俩现在无家可归。”

乐雅转身离开窗户 ,“从那天起,我就带着妹妹们一起生活。几年后,我本想给妹妹们介绍个人家嫁了。我不希望她们跟我一样吃苦。你要知道,青楼自有青楼的苦。“说到这,她停了停,”只是,事情终究不能如我所愿。妹妹们最后还是与我一样到了青楼。”

“这年头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孤鸿不禁感叹道。

“再后来,我们听说南城繁华。三人便决定一起前往南城,离开北境这个是非之地。我们来到南城之后,听说梨花堂缺人,便到梨花堂来了。”说到这,乐雅重新坐到孤鸿身旁,“所以,我一直很自卑。”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自卑的。”乐雅口中说着自卑,乃是想捞点好处。孤鸿却不明其意,只顾好心宽慰。

乐雅见孤鸿反应不过来,她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这么笨,该如何提醒才好。她的脸拉长,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孤鸿看到气氛不对,不知是何故。他想起刚才乐雅三人也有说过卑微,然后胡韦马上就给每人一百两金币,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个恢复自信的法子。他摸了摸胸口大长老之前送的钱票,却迟疑了。他可不舍得将这钱票送出。他想了想,干脆装聋作哑算了,“我有些饿了,要不出去再叫点吃的。”

乐雅看到孤鸿支支吾吾,始终不舍得花钱,现在还想着跑掉。她恼火起来,撸起手袖,一把揪住孤鸿胸口的衣服,“跟你说了这么多,大姐我岂是会白白花时间在别人身上的人。你到底愿不愿意把钱票拿出来,再不拿出来我动手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