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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宿刚和两个人告别,还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就把有个男生来找盛淮安的事在宿舍群里说了。

    后来等回到宿舍,又跟宿舍里的人详细地讲了一遍。

    一直等到盛淮安回来。

    盛淮安应付地说了两句,林恩宿见她确实兴致不高,那边一起打游戏的小伙伴又催着,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不管怎么样,拉黑这件事就被抛在脑后了。

    ……

    学校的小月考是全校人一起做的大事。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能够闲着,要么是在监考,要么是在准备卷子,要么就是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盛淮安被分了四场考试。

    三场在四年级的一个班,一场在一年级的一个班。

    小月考要考五门功课,要求一天就要结束。为了课程正常进行,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要用来改卷子。并且,因为紧接着就是双休,很多老师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完。

    晚上加班加点登分是常态。

    盛淮安监考完,去找负责老师要卷子。几个同组的老师凑在同一间空的办公室,分好工以后,改了几份便准备回家了。

    负责老师临走关灯的时候,看了眼盛淮安:“明天你任务重一点,那个齐老师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她改的稍微少一点。然后那个维族老师汉语不太好,你也帮忙分担一些。好吧。”

    她说着,似乎怕盛淮安不答应,又补充说道:“你是实习生,我这边还有李老师那边都是班主任,要代课的。你就帮她们多分担一点。行吧?”

    盛淮安没说话。

    她只皱了一下眉毛,那老师便已然准备走了:“那我就先回了,你也早点回。”

    她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盛淮安在原地站了良久。

    后来终于动了,却是踢了一下凳子。

    她歪着坐在桌子上。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突然嗤笑了一声。

    “没想到啊。”她拿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自言自语道,“这种欺负新人的事有一天还能落在我身上。”

    林恩宿推门进来的时候,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所以推门进来先是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盛淮安身上。

    “都没人,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盛淮安说着,又笑了一声,“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她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转头看向林恩宿:“走吧。”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林恩宿又跟她说了一个八卦。

    无非也是欺负实习生的。

    林恩宿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实习生遭遇给盛淮安说了一通。那实习生是其他学校的。和盛淮安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自己找来实习的。

    盛淮安听了一路,一直都是沉默不语。

    林恩宿只当她是在认真听,把她当成了吐槽的对象。

    盛淮安倒没有多大共鸣。

    这种事她见的多了。

    只不过是从从前的旁观者变成了最底层的参与者。她只觉得可笑,没觉得可怜。也从未想过共情。

    但是可笑,也是让人厌恶的可笑。

    她之前和母亲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里,母亲就和她说起过,关于职场打压新人或者实习生的问题。不管是在她母亲的私人公司,还是这种事业单位。新人来了以后,永远处在一个干活最多,还吃力不讨好的地位。

    “不过没关系。”母亲在电话里说,“等到下一个新人过来了,这种事情就转嫁了。”

    盛淮安当时抽了一下唇角。

    这个结局她在她母亲公司见的可太多了。

    可是在她们这边,怎么可能会有新人过来?

    所有的实习生都是三个月,带班学生还没认识完就要走了。所有的精明人都会逮着羊毛使劲薅。不把实习生掏空不罢休。

    教务处一直有一张木头桌子,坐在那张桌子上的老师有些来半年,有些来一年,有些甚至会坐两年。

    他们这次改卷子的小组里,有一位老师如今就坐的那个位置。

    教务处的老师一直在压榨她。

    本来他们是过来交流学习的,像实习生一样可以提前走晚过来。但是仅仅因为坐在教务处,时刻在那些老师视线之内,就要天天加班。

    之前盛淮安也跟那个老师见过两次面。她们偶尔单独做一些事的时候,老师就会跟她吐槽:“我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孩子也没到年龄上幼儿园呢。本来以为来这边会好一些,唉。”

    盛淮安听这些的时候,也仅仅只是点点头,深表同情的点点头,再顺着她说两句。

    至于心里想的,便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她和一些生意上的朋友聊投资的时候,也谈过类似的问题。

    “太常见了。不仅仅是那些人。公司之间也挺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