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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楚刚刚说完她的计划,楚迟思便摇了摇头,接上了话。

    “不可以,这样风险太大了。”

    楚迟思皱着些眉头,下意识地反对道:“这相当于自断后路,没有留下任何的保底手段。”

    早在飞机失事,楚迟思用最后一点时间使用镜范定下【17岁论文发表之前】这个“记忆分割点”的时候,她的保底手段就很明确了。

    假设镜范的秘密为100,那么小楚(1-17岁)掌握49的技术,而楚迟思(17-至今)便掌握着另外51的技术。

    每当循环开启之时,镜范便会遵循楚迟思所设置的的“分割节点”,将她分为两段不同的记忆,以两个不同意识体的方式,投放到创造出的镜中世界里。

    而每次循环结束后,被暂时切割开来的两段记忆(两个镜中的楚迟思)都会自然而然地归位、融合,完整地传送回【现实楚迟思】的脑海里。

    周而复始,进行了三万次。

    楚迟思想要藏起小楚这段记忆,将镜范的核心永远埋藏起来,直到她找到能够毁灭两台仪器的方法——并且只留给南盟一具冰冷的尸体。

    室内有些安静,两人都在思考着。

    只有唐梨大脑放空。

    唐梨正在思考自己老婆为什么这么聪明,这么可爱,垃圾每日任务怎么完成,以及早饭到底吃什么比较好。

    小楚又坐回了桌子上,她用皮筋将长发绑了起来,绑成个松松垮垮的小包子,不止地在脑后晃悠。

    “可是,我已经被发现了不是吗?”

    小楚敲了敲桌子,声音清脆。

    “她们已经知道你可以将自己分割成两段不同的记忆,然后分别投入镜范之中了。”

    小楚倚着桌沿,声音很平静,纯粹却也残忍无比:“不改变策略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她足够敏锐。

    一言命中靶心。

    可楚迟思还在犹豫,说实话,唐梨所认识的老婆,并不是这么谨慎而恪守规矩的人。

    当年镜范的模型机要么是无法启动,要么是中途停止运行,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而楚迟思屡败屡战,她不断地尝试新的数值、变量、环境等等,才最终造成了两台在特定条件下能够完美运行的仪器。

    然而,现在的楚迟思截然不同,她什么都不敢尝试,什么都不敢冒险,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而造成她如此谨慎,束手束脚的原因,其实有一大半都是建立在想要“保护唐梨”,想要“唐梨好好活下去”的信念上。

    楚迟思垂着头,指节抵在额间,不止地摩挲着,仿佛这样便能得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一个确凿的结果。

    这时,“罪魁祸首”冒出了头。

    唐梨不知什么时候溜达了过来,她乖乖依偎在楚迟思肩膀上,跟只软狐狸似的:“迟思,迟思。”

    她软声说:“你需要按摩吗?”

    小楚:“?”

    楚迟思:“?”

    “来自亲爱老婆的按摩服务,很正经的那种,”唐梨说,“目前正在跳水价促销打折,要不要免费体验一下?”

    楚迟思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你的每日任务又更新了,这次是帮我按摩?”

    唐梨压根就不打算藏了,摸鱼摸得心安理得,旨在气死某个安插任务的系统:“不愧是我老婆,猜得真准。”

    这边妻妻默契满分,一问一答的很是自然流畅,小楚听了半天,完全没有听懂她们在对什么暗号。

    “唐梨姐姐,你好像之前也提到过任务?是什么样子的任务啊?”

    小楚疑惑不解,询问说:“对面不是想窃取技术吗,唐梨姐姐身上为什么会有按摩之类的任务?”

    楚迟思不说话,看了唐梨一眼。

    唐梨说:“你猜?”

    唐梨让她猜,小楚就老老实实地猜起来:“既然另一个我说,你的身份不明确,且不值得我信任——所以,你有可能是敌人安插进来的间谍?”

    小楚不愧是17岁的楚迟思,异常敏锐:“上面安排任务下来,让你做任务来讨我的欢心,从而获得机密?”

    唐梨笑笑:“不错,真聪明。”

    。

    得到肯定之后,小楚蹙了蹙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拿着小本子,又跑到洗手间里去了。

    “迟思,你小时候这么喜欢洗手间?”唐梨有些好奇地问,“经常躲里面不出来。”

    楚迟思“嗯”了声,说:“里面很安静,没有别人会打扰,适合思考。”

    唐梨个子高挑,趴在老婆肩膀的动作倒是挺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将不要脸的形象贯彻到底。

    褐金长发散在楚迟思身上,薄纱般笼罩着她,有几缕不安分的长发溜到了衣领间,勾在她的锁骨上,挠得人微痒。

    唐梨倾下身,指尖勾起长发,轻轻一扯,便将缠在衣领间的几缕长发拽了出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指尖不小心擦过了她的脖颈,花瓣拂过肌肤一般轻盈,让楚迟思的呼吸乱了几分。

    楚迟思瞪她一眼。

    唐梨笑得可坏了,还过来用鼻尖蹭蹭面颊,呼吸暖融融的,喊她名字:“迟思,看我干什么?”

    楚迟思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叹了口气,声音微有些无奈:“你那个每日任务里面,不会又有一句‘任务情话’要说给我听吧?”

    唐梨给她递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其中含义不言而喻:“你觉得呢?”

    楚迟思叹口气:“你随意。”

    唐梨得到应允,赶紧从旁边拖了另一张椅子来,还不忘凑到老婆耳畔,小声炫耀了句:“给你看看我的技术。”

    楚迟思轻笑:“什么技术?”

    唐梨挽起些袖口来,露出一小截精瘦的手腕,托着下颌朝她笑:“当然是按摩的技术。”

    那双手修长而漂亮,淡青色脉络藏在冷白色的皮肤下,玉似的透着一点剔盈的光泽。

    不知怎么,楚迟思脸有点红。

    指节覆在肩膀上,衣物因摩擦而发出些许窸窣细响,唐梨捏着,揉着,小心翼翼地不敢怎么用力。

    原本好好的,结果不小心——

    指尖不知道捏到了哪里,楚迟思猛地一颤,轻吸了冷气,身体向前缩了缩,避开了唐梨的手指。

    唐梨连忙停手:“迟思,怎么了?”“不知道捏到哪里了,”楚迟思声音很小,闷在喉咙里面,“有点疼。”

    唐梨覆上她肩膀,小心地碰了碰,询问说:“哪里疼,我能看看吗?”

    楚迟思倒也不含糊,解了两颗衣领纽扣,将衣服稍微拽下些许,露出细巧的肩膀来。

    果不其然,唐梨刚刚捏到的地方,有着一点淡淡的淤青,估计是之前两次胡闹时不小心撞到的。

    衬着瓷白皮肤,格外显眼。

    唐梨眉心紧蹙,她将指尖压在淤青上,极轻地揉了揉,羽绒般轻飘飘的一点力都不敢用。

    “迟思,疼不疼?”

    唐梨收回手来,在她耳侧轻声问道:“我帮你涂点药。”

    那声音恰好与一瞬间的心跳合拍,从疏光中偷了些温度,细细地燃在胸膛间,是烫的,暖融融的火苗。

    其实并不是很疼,楚迟思早就习惯了疼痛,习惯了或重或轻的伤痕,习惯了淤青与鲜血。

    可是唐梨在这里。

    于是哪怕只是一点点细微的伤,也疼了起来。她可以娇气些,也可以任性些。

    因为有人会无限地包容自己。

    楚迟思肩头轻动,如墨黑发便顺着肩膀垂落,那眼睛中蒙着点雾气,似湿漉漉的宝石。

    她轻声说:“嗯,很疼。”

    唐梨抹开点药膏,细心地涂抹在肩膀上,一圈又一圈,又麻又痒,揉得楚迟思呼吸凌乱,溢出点微弱的喉音。

    “揉散就好了,很快会好的,”唐梨抽了张纸,熟稔地擦了擦指节,“迟思,还疼吗?”

    楚迟思趴在椅背上,长睫沾着水意,嗓音也是微哑的,踌躇着开口问道:“你能…吹一下么?”

    那声音太小了,微弱到几乎要听不见,绵绵软软的,像是小猫对着你撒娇。

    唐梨一笑,说:“好啊。”

    她稍微低下身体,唇畔距离肩膀只有几厘米,轻而缓的呼吸吹下来,让皮肉都不禁缩了缩。

    唐梨垂着头,隔着长发望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听见些低柔的声音:“别动。”

    湿热的气流涌动着,绵绵包裹着伤口,顺着脉络一缕缕漫延,细小电流窜到指尖,让楚迟思忍不住攥紧了手。

    唐梨轻吹了几下,便停了。

    楚迟思神色看起来很冷静、很平淡,只是耳尖早已红透了,她一下子没躲过去,被唐梨给捏了捏。

    唐梨笑着说:“迟思,你耳朵好红。”

    “别弄我,”楚迟思推开唐梨作乱的手,又开始转移话题,“你不做任务了?”

    唐梨顾得逗老婆,早就把某个该死的任务望到了九霄云外,她瞥了眼身旁的屏幕,深深叹口气。

    她面无表情,开始机械地念台词:“老婆,你好香好软,我还想继续尝下去,怎么尝都尝不够……”

    楚迟思一颤,目光都变了变:“?”

    她本来眼眶都被唐梨撩拨得有点泛红,现在那点温存已经被肉麻情话摧毁得分毫不剩了。

    唐梨完全就是敷衍至极,念台词念得毫无感情,迅速念完赶紧收工走人。

    眼看【任务详情1】变成了【已完成】,唐梨刚刚松口气,结果不远处便传来个震惊的声音:“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小楚呆住了:“什么香,什么软?你想要尝什么,什么尝不够??侮辱尸体(吃人肉)是犯法的!!”

    楚迟思:“……”

    唐梨:“…………”

    完蛋,怎么刚好就让小楚听见了这两句。

    。

    幸好唐梨这张嘴实在厉害,一通天花乱坠的歪理下来,成功把小楚给糊弄过去了。

    恰好早餐也送到了,唐梨去旅馆前台拿东西,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两个楚迟思。

    可能是觉得冷,楚迟思套上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她将长发从领口挽出来,便见小楚在滴溜溜看着自己。

    楚迟思很冷淡:“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小楚看了眼门外,又转回头来,“关于唐梨姐姐的身份,还有那些用来讨好你的任务。”

    楚迟思:“说。”

    “就算唐梨姐姐的身份是间谍,但这也说不通啊。”小楚嘀咕着,揉了揉黑色长发,“总觉得有点奇怪。”

    “如果想从我们嘴里逼问出镜范的运转方法,他们为什么不采取更加简洁、快速、有效的方法?”

    【比如说,用刑拷问。】

    楚迟思神色一僵,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而小楚还没意识到这点,仍旧继续向下说去:

    “安排间谍,铺垫背景故事,还要设计每天一个用来讨好你的任务——这些事情全都耗时耗力,简直就像是故意绕远路一样。”

    小楚的声音穿透了门,让正准备敲门的唐梨停在了原地,她咬紧了牙关,就这样停在了门口。

    里面安静了一会。

    “扑哧”,很轻的一声笑,紧接着,是一连串肆意的,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楚迟思蓦然笑起来,身形歪倒在椅子上:“co1,你真的很聪明。”

    她抬手覆上额心,从指缝与散落的黑发间,隐约能望见一双阴沉的漆黑眼睛。

    “如果我在之前循环中留下你一条命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上我什么忙。”

    小楚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话;而楚迟思拢着手,向后倾倒在座位上,稍微闭上了一点眼睛。

    “是的,你说得没错。”

    “在第一与第二个循环里面,她们确实对我【用刑】了。只不过很可惜,我一个字都没说出去。”

    楚迟思声音淡然,字句无比清晰,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会…你会很冷,会很饿,会很疼,会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会听见血液流出的声音,会听见自己心跳慢慢微弱;你会看到很多伤口,看血液凝固再涌出,看皮肤在高温中碳化、冰冷中皲裂;你会在折磨下清醒,在困倦时清醒,在窒息间清醒——你会一辈子记得,那种痛苦的感受。”

    “然后,你将会无比怨恨那个软弱的自己,如果你有勇气在一开始就结束这一切,就不用遭受之后这无尽的痛苦了。”

    楚迟思睁开眼睛,瞳仁中倒映出小楚错愕、震惊的面孔。

    她极轻地笑了笑:“你现在明白,我之前所说的‘风险太大’,是什么意思了吗?”

    小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梨脸色苍白,指节攥得很紧、很紧,嵌入柔软的掌心之中,就连耳畔响起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遥远模糊起来。

    -

    “叮咚,【攻略人物2号】中的【讨厌】有更新内容,是否立刻查看?”

    攻略对象2号:

    姓名:楚迟思(小楚)

    ……

    讨厌的东西:

    1:黑漆漆的地方

    2:被喜欢的人抛弃

    3:疼痛,流血的伤口【新】

    -

    小楚平时话可多了,这可能是她沉默最久的一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小声开口:“对…对不起。”

    楚迟思揉着额角,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我确实拿走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但与此同时,我也拿走了你人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那一部分时光。”

    楚迟思拢着手,眉眼微敛:“所以,互相抵消之下,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小楚嗫嚅:“那改变计策…?”

    “我同意你的想法,”楚迟思点了点桌面,声音恢复了平静,“只是,重新设置记忆分割点稍微有些困难。”

    “如果是在现实之中,可以直接通过镜范来设置,但身处于纹镜之中时,我们必须要想方法,去修改世界程序中的代码才行。”

    楚迟思有些头疼,又摩挲起额心来:

    “关键是,我为了保护核心代码,起码设置了五六个保护机制,十逾个防护‘哨塔’,会将靠近的意识体一律抹杀。”

    小楚:“……虽然确实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但这个事实听起来可真绝望。”

    两个楚迟思再次陷入了愁云惨淡中,而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唐梨,终于磨磨蹭蹭地敲了敲门。

    早餐是热腾腾的瘦肉粥,小楚喝了两小碗,唐梨顶着楚迟思似笑非笑的表情,硬着头皮给小楚喂了三勺。

    小楚喝着粥,也反应过来了:“姐姐,这也是你的任务吗?”

    唐梨赶紧点点头。

    可惜,楚迟思完全不买账,笑盈盈地看着唐梨,声音沁冷:“我看你做任务,做的很开心啊?”

    唐梨心里默默落泪,捧着粥向楚迟思递过去:“迟思,你喝粥吗?”

    楚迟思摇摇头:“不用了。”

    她忽地将手覆上唐梨头顶,使劲地揉了揉,将那褐金长发全都揉乱了,散了几缕在眉眼间。

    唐梨转头看向她:“迟思?”

    楚迟思梳了梳她的长发,嗓音淡淡的:“这次循环之中,你的身体怎么样?”

    大重启直接刷新了所谓的“故事背景”:唐梨少将不存在,唐家与楚迟思不再有婚约,而唐梨目前这具“载体”,也就不是之前的“渣女”设定了。

    “比之前好一些,”唐梨说,“但也就是名普通alpha的水准。”

    言下之意很简单,目前这具“重启载体”的数据,确实比原先的“渣女唐梨”好上不少,但比起现实中的“唐梨少将”来说,那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楚迟思收回手来,托着下颌说:“那之前在游乐场里,你是怎么甩掉我两次的?”

    以唐梨的实力,甩掉老婆可太容易了。唐梨有点心虚,不太敢说实话:“经验之谈…?还有一点技巧。”

    楚迟思又问:“假如要让你去闯入一个戒备森严,安保严密的地方,你觉得自己做得到吗?”

    这个问题指向性很明显。

    唐梨回答得干脆利落:“做得到。”

    不会有其他的选项,也不会有其他的答案。因为她必须能够做到,她没有任何退路。

    楚迟思沉默了半晌。

    在纹镜之中,所谓的“时间”被拉长,被成百上千倍地延缓,弹指一挥间,便走过了数不清的年岁。

    三个月,三年,三百年,兴许可能是更久、更久,只是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早就遗忘在长河之中,想不起来。

    当生命走到终点,她与她的经历也将被人遗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梦着除夕夜的热闹欢腾,梦着依次亮起的万家灯火。1

    指尖探出,捧起了唐梨的脸。

    楚迟思抚摸着她的面颊,长睫垂落些许,她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来。

    那唇瓣很柔,很软,温热滚烫的呼吸涌进心间,蔓开一阵令人怔然的暖意。

    分明是甜的。

    她却尝到些苦涩。

    楚迟思喜欢唐梨细密地亲她,喜欢闭上眼睛,喜欢被亲的耳廓通红,呼吸凌乱,只留下一双被亲至微颤的长睫。

    她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唐梨有些微怔然。

    楚迟思舍不得闭上眼睛,便一边细碎地吻着她,一边注视着自己,将所有细节都印刻进心底。

    掌心抚过那柔顺长发,捂住了唐梨的耳廓。她捂得很紧,声响被掩盖了大半,朦胧而听不真假。

    楚迟思温柔笑着,说:“再见了。”

    可是唐梨听不见。

    片刻后,楚迟思松开了唐梨,她垂下眼睑,用指尖抚了抚自己的唇。

    唐梨声音微哑:“迟思?”

    那唇色微红,染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似雨疏风骤被打落的花瓣,深深砸入泥泞中,只能望见一点零落的颜色。

    “唐梨,你能出去一下吗?”

    楚迟思神色淡然,慢慢解释说:“我想和小楚商量些事情。”

    唐梨其实有点不想出去,奈何楚迟思态度很坚决,她也只好抢了楚迟思那个满是危险物品的背包,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地往门外走。

    门被坚决地关上了,楚迟思扣上门锁,极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来。

    小楚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她。

    楚迟思向她走近几步,声音也由远而近,每一步都坚定,每个字都沉稳:“就按你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