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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的路霜被这一声枪响吓懵了,他坐在床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只脚踝和床腿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他想知道谢景泽有没有受伤,于是在脑子里拼命呼喊系统。

    系统没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坏了。”

    路霜朝窗外看去,明明才中午,天却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还伴有一阵又一阵的狂风,一片末日才有的景象。

    “从知道你被绑后,谢景泽的的内心已经彻底崩盘了,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息息相关,谢景泽死了,这个世界就死了。”

    泪水糊了满脸,也模糊了路霜的视线,他挣扎着,妄想着可以挣脱出来,然而不行,从床上摔倒地上的路霜呜咽了声。

    绑在床腿的一只脚裸狠狠的扭伤了,路霜疼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系统的声音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断断续续,说:“宿主,现在要抽离世界吗?”

    ……

    谢景泽闷哼一声,右腿被严淮开了一枪,强烈的痛感让他的右腿全部麻木没有了知觉,谢景泽擒住严淮还要补枪的手。

    “你真够阴的。”谢景泽哑着嗓子,手上的力道不减,疼的严淮的面部也开始扭曲了。

    刚才两人打架的时候,碰倒了不少东西,谢景泽从一旁随手抓了一个加湿器,被谢景泽死死压着的严淮根本来不及躲,被砸了个结结实实,两眼冒星。

    地上的严淮躺着一动不动,头破血流的样子让谢景泽爽了一把。

    谢景泽扶着餐桌勉强站了起来,他要找路霜,他的霜霜胆子这么小,肯定吓坏了吧?

    那条流着血的伤腿此刻无疑是最大的累赘,谢景泽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还没走两步,就被原本躺在地上像死尸的严淮抓住了脚裸。

    “老子让你走了吗?”

    严淮笑的阴森,谢景泽被一把扯倒在地上,严淮摇摇晃晃地起身骑在谢景泽身上,两人又开始互殴。

    渐渐的,谢景泽因为受了伤所以现在的力气不敌严淮,很快就处了下风,被严淮按着打。

    伤过人的手/枪又被严淮掏了出来,黑色的枪口对着谢景泽的眉心,严淮嗤了一声,“谢景泽,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严淮爱抚的摸了摸枪柄,“你还记得吗?这把枪是我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现在我拿它来杀你,是不是很讽刺?”

    “啧。”严淮摇摇头,“不该这么说,应该叫物归原主才对。”

    “好了,言尽于此,你该去死了,你配不上路霜。”

    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时,严淮扣动扳机的那一瞬,谢景泽抓住严淮的手腕并举了起来,这一枪打在了天花板上。

    谢景泽微喘着粗气,仰视着那人,一副胜利者才有的样子,坐在自己身上的严淮眼里除了愤怒就是恨意,咬着牙不甘地去掐谢景泽的脖子。

    随即又是一声枪响,可这一枪却不是严淮开的。

    严淮的嘴微张,嘴角抽搐了一下,瞪着眼睛动作迟缓地低下头去看。

    “就你有枪?”谢景泽淡淡道,握着枪的右手被一股热流覆盖,他侧头看了一眼,严淮的右腰侧面被他开了一枪,这杀伤力可比他受的高多了。

    谢景泽猛的一推,严淮直直地被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依靠外力站起来,在他不远处有一个立式衣架,谢景泽一点点的朝那个衣架爬了过去。

    严淮说的对,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爬过的路径都留有红色的痕迹和掌印,抖着身子借助衣架勉强站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身后的严淮到底是死是活,他满脑子都是路霜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害怕的哭了?

    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是他给路霜带的酸奶,是限定口味,路霜念叨了好久,他总是买错,不知道这次买对了没有。

    ……

    “抽……抽离。”路霜说。

    严淮出去是带了枪的,但谢景泽有没有带他不知道,这两声枪响让路霜不敢再停留了,严淮心狠手辣的让路霜害怕,他怕谢景泽会死……

    “传送系统不稳定,抽离需要加载,请宿主耐心等待,目前加载进度为百分之二。”系统说。

    恐怕,恐怕他见不到谢景泽最后一面了,路霜想着。

    卧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门把手在墙上砸出了一个坑,路霜躺在床下,没法第一时间看见是谁来了。

    沉重又迟缓的脚步慢慢朝路霜这里走来。

    等看清来人后,路霜又惊又喜,“谢景泽!”

    谢景泽向他扯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然后将他扶起来放到床上,路霜的胸前都是吻痕,嘴角也破了。

    “谢景泽,你受伤了?”

    大腿上那个深红色的小洞还在源源不断地冒着血,看着触目惊心,路霜声音颤抖着,如鲠在喉地说不出话了。

    谢景泽摸了摸他的头,给他扣上扣子,然后开始解路霜手上的绳子,可手不听使唤了,止不住地颤抖,谢景泽只好掏出匕首,割开了束缚路霜的所有绳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瓶酸奶,手上有血的缘故,酸奶瓶子上也沾了血,谢景泽手忙脚乱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霜霜,你看我买对了吗?”谢景泽白着脸问道。

    路霜看着那瓶冬日限定的树莓酸奶,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这是他哭的最惨的一次,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流,谢景泽想帮他擦,可手上有血,只好用袖子。

    “……谢景泽。”路霜像在外被欺负的小朋友回到家和父母告状一样,心里万千的痛苦都想得到抚慰。

    “不哭了,我来接你回家,你还没告诉我酸奶买对了没有。”谢景泽的手被路霜牵着,两人的手都是冰凉的,但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路霜更暖的东西了。

    路霜艰难地把那一口酸奶咽下去,挤出了一个笑,“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