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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尚馨儿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周身从内到外的疲惫感崩涌出来。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柏鸾鸢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替代品,她也许无法根治自己的问题,但至少能够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在这个让他崩溃的现实世界里,有一丝光亮。

    就好比无法治愈的重疾患者,在没有特效药的时候,靠吗啡来缓解绵延不绝的疼痛。

    柏鸾鸢闭上双眼,沉沉地叹了口气,企图叹处心中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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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的那一刻,尚馨儿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办公室门口悄悄哭了起来。

    但又不敢大声哭,因为她不清楚这扇实木门的隔音效果;她也无法走远点,或者躲到一个角落去哭,因为她真的绷不住了。

    人生在世,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她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遭受那么多不公不平不顺不利。

    孤苦伶仃、无枝可依。

    她曾以为靠自己是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的,但命运似乎总是忘记了她。

    她曾以为记者的这份工作,就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所以她一直很拼命,接别人不愿意接的选题,写别人看不上的稿件,采别人口中难缠的人,靠自己一步步走到民生部首席记者的位置上。

    她一直牢记溪姐姐的话:没伞的孩子更要努力奔跑。

    她不仅是个没伞的孩子,她是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奈何天资平平,她努力,她拼尽全力去努力,也只达到常人所及,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以为未来就会这么一直平稳走下去,一个爱人,一套房,两个孩子,三顿饭,四季变换,直到死亡。

    只是,美好的想法,到今天全部打碎了。

    一种灰白的无力感扑面而来……

    无力感紧拽着自己,尚馨儿好想顺势躺下来,任凭无力感在自己身上随意践踏。

    好想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