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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离开豆腐佬家后,来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在那长条的花岗岩石凳上坐了下来。

    此时,村中的农夫都下田忙着自家的活,四周并无其他人,石得仁对着那口大鱼塘呆呆望了很久,然后侧过脑袋,向苏巡检道:“刚才你进豆腐佬的家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苏巡检摇了摇头:“没有。”

    “豆腐作坊里面呢?”石得仁进一步问。

    “也没有。”苏巡检仍然是摇着脑袋。

    石得仁闭紧着嘴,想了想,提议道:“我们今晚来钓鱼,怎么样?”

    苏巡检一头雾水:“钓鱼?这半个月来,为了侦破那宗案,我们花了那么多的精力与心机却一无所获。我正在担心期限已到,我们如何回去向上峰交差。而你现在还有闲心去钓鱼?如果你想吃鱼,明天我到集市去买几条上酒楼加工让你饱吃一顿。”

    石得仁神秘地:“我们钓鱼或许会钓出个线索来哩。”

    “钓鱼会钓出个线索来?“苏巡检侧头望着石得仁,“人家说你是聪明绝顶,但我说你是得了神经病。明明这是无关大局的悠闲事,你却要硬扯到案情上来。”

    石得仁的脸色仍带有神秘感:“你听我这一回,钓到鱼后,我再跟你讲案情。”

    苏巡检知道石得仁这个人性格十分固执,跟他争辩是徒劳的,只好说:“好吧,你在人家的鱼塘钓鱼,岂不是等于偷?”

    “你说偷就算偷吧。”石得仁的神色显得有些诡秘,“总之,我们来这里偷偷地钓鱼,别让其他人知道。

    苏巡检不满地嘀咕:“你这个人,神秘兮兮的,不知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钓鱼要用虾作诱饵,现在天已黑没有办法找到虾,所以只能等到明天到集市去买虾,还要准备钓鱼的竿与线,所以钓鱼这件事只能安排在明晚进行了。”

    第二天,他们到集市买了上述用品,还特意买了一只鱼篓,然后逛了一会集市,吃了午饭,回到客栈,倒头便睡,养精蓄锐。

    他们这一睡,直睡到红日西沉方才醒来。

    石得仁起床伸了个懒腰,叫醒了苏金旺,食了晚饭后,在圩市溜达了一会,又回到客栈继续睡觉。

    “当——当——当——”,三更梆子敲过后,石得仁起床推窗往外看。

    墨黑的夜空,满天星斗,外面一片寂静,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石得仁叫醒了还在沉睡的苏金旺,趁着深宵夜静,摸黑来到豆腐作坊鱼塘边芭蕉丛中,拿出鱼竿,在鱼钩上挂着剥了壳的大虾,抛到鱼塘里去。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钓起了两条又肥又大的白鳝,每条足有五六斤重。

    石得仁看了看放在篓里的那两条白鳝,说道:“够了。”

    苏金旺不明所以:“这么辛苦半夜摸来这里钓鱼,钓了两条就够了?”

    石得仁点点头:“是的,够了,我们回客栈。”

    石得仁与苏金旺离开了鱼塘,返回了客栈。

    石得仁从鱼篓里捉起一条白鳝,递到苏金旺的面前,得意地说:“金旺兄,你看,鱼塘里的确有白鳝,并且这些白鳝足有三四尺长,身子又大又粗,如果没有养上10年,就不会有这么大条的。”

    “是呀,这白鳝可真够肥大。”苏金旺指着面前的那条大白鳝,“明天我和你可以开怀痛吃一顿了。”

    石得仁不满地:“吃?你就光是想到吃!”

    “钓回来的大白鳝不是拿来吃,那,拿回来做什么?”苏金旺瞪了石得仁一眼。

    “我是在印证我的判断,我找到破案的线索了。”石得仁解释着说。

    苏金旺巴眨着双眼:“你找到破案线索了?这些白鳝跟我们要侦破的悬案会有关系?”

    “是的。“石得仁肯定地点了点头。

    夜风徐徐吹来,吹得窗外那株大榕树的长须在飘拂起舞,透过窗棂吹到了苏金旺的脸上,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拍打着他的面颊,令他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那鱼塘是丁牛的,买回鳝苗放进鱼塘里也是他干的……”苏金旺推敲了好一会,“得仁,我见你这神情,听你这话音,单凭这一点,难道你怀疑杀人凶手就是那个豆腐佬丁牛?”

    “对!”石得仁的眼睛掠过一道亮光,“一件复杂的案件是由诸多因素构成的,这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凭证吧。我心中对破获此案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这个豆腐佬杀人灭口,但历经10年之久了,什么作案的痕迹都被他毁掉了,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苏金旺对此没有太大信心。

    “10天前,我和你进村向村民走访调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其中有疑点。”石得仁提示着。

    苏金旺惊问:“什么疑点?”

    石得仁分析:“一般来说,草鱼、鳊鱼等在鱼塘养了一年就大得可以上市出售了。所以每年秋末或冬天,鱼塘主就会放干水一次捉鱼,这已是乡村的惯例。”

    “是呀,我小时候在老家,村里人就是每年干一次塘捉鱼的。每年那个时候,我还下塘去捉鱼虾哩!”苏金旺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