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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知情的傅涯并不知道张显话中含义,心里仍介怀于这场简陋的婚事,的确是他在陪着容儿胡闹。

    听到张大人的话,他默认着张大人是在批评婚事太过简陋草率。

    便是连路过的张大人都看不下去了。

    他连连点头认罪。

    这的确都是他的过错。

    而身旁的安陵容看见迟来一步的张显,喜上眉梢。

    如今她年过十五,又与傅大哥的婚事已成定局,便是皇上再阻拦也不能如何了。

    张显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眼前两个人,一个说不得骂不得,一个说什么骂什么都连连应是,张显一肚子火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

    皇上交给他的差事,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脑子一转,想到皇上传来的长篇书信。

    挑了记得的说出来。

    他正色看向安陵容,“安姑娘,成婚向来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与傅家小子这样无凭无证,怕是做不得数。”

    “不劳张大人费心,我与傅郎早已订婚,今日结成亲之礼又如何不算父母之命。”

    安陵容柔柔辩解,眼底却浮现出忧色。

    她的确没想到张显会赶回来这样快。

    很多需要靠后期言语遮掩的过程。

    在此刻的现场看来,确实经不起推敲。

    张显听到这话大笑一声道,“安姑娘此言差矣,这婚事既无庚贴婚书交换又无父母亲朋见证,怎能作数。”

    安陵容身子一僵。

    他怎知没有婚书。

    对上她错愕的眸色,张显自知说漏嘴,连忙转移话题道,“安姑娘许是不知,皇上昨日下令选秀,朝中适龄女子未婚者,皆要参选。”

    “若姑娘执意认为你与傅家小子婚事作数,此乃抗旨不遵之罪。”

    张显又对傅涯道,“我知你二人情深意重,但毕竟咱们效忠皇上,不该意气用事,你们二人虽未成婚,但有婚约在身,入宫选秀也不过多等几日走个过场罢了。”

    “何必污了姑娘家的清白。”

    “我已派人将周围一带封锁,必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你若真心对待人家姑娘,就该劝劝她,不要弄到人尽皆知遭人耻笑。”

    这番话有理有据,又软硬兼施。

    哪里像武将粗人,怕是口才最好的游商也不及他分毫。

    安陵容蹙眉含泪,心中惴惴不安,她连忙看向傅涯,生怕他中了对方话中陷阱。

    听到张显的话,她同样明白了皇上怎会好心允她出宫。

    心里庆幸竟这样凑巧。

    好在她走得及时,否则待选秀之事公布,她定会被皇帝困在京中等到选秀结束。

    可是此刻的她想再多,心中的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表述。

    她该怎么告诉他张显的话不对,是在骗他的权宜之计。

    该怎么告诉他这两年里她被迫入宫,皇帝未必会放任她选秀时走走过场。

    又该怎么告诉他,皇帝多献殷勤,哄骗于她轻薄过她。

    这些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傅涯。

    希望他能坚定地回绝张显。

    不知者无罪,他们身处军营不知圣恩,皇帝看在爹和求真阁的份上,也不会拿他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