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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意识到她认为的情谊真心,对皇帝而言并没有什么付出和损失。

    库房里的珍品遍地,不是给惠贵人也会给李贵人张贵人,区别在于在目前的局面上,惠贵人是最合适赏赐扶持的人选。

    而在赠送沈眉庄赏赐的同时,延禧宫的赏赐同样不缺。

    这一点沈眉庄很清楚,可是她在刻意回避。

    皇帝不知道她的脑补,事情办完后就不准备多待,“朕今日便是来看看你,见你安好就放心了,朕还有政务要忙,便不多待了。”

    惠嫔不能出门,那么皇后让卿嫔在屋里养病的懿旨就被变相打破了。

    只要皇嗣无碍,卿嫔出不出门不重要。

    皇后接到消息时,心思百转。

    她不得不逼迫自己正视内心。

    正视她对安陵容此人存在在皇上身边的忌惮。

    可她坚信皇上对她的爱,坚信他们之间情比金坚。

    她不想要皇上以为她真的是个妒妇,从前的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可卿嫔不一样。

    卿嫔家世涉及前朝,若她真的下死手,皇上会真的怪她。

    香灵看着自家主子面色变幻莫测,自觉地递上这段时间的侍寝名单。

    新人里惠嫔一枝独秀,十天里必有五次是她。

    怪不得能这么快怀孕,皇后神色莫名,她脑子里止不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将那个孽种打死。

    可理智仍在,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对个还未成型的婴孩动手。

    脑中的人在打架。

    一边在讥讽嘲笑她,“别傻了,你在四郎面前的纯白形象早就崩塌得一干二净,当初的爬床宫女和怀孕的芳贵人,不都是你亲自下旨杖杀的吗?”

    一边却在劝说她,“你与四郎恩爱多年,何必这般计较那些无关紧要之人,那些女人不过是四郎为了大业的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那宫女自寻死路竟敢当着你的面背主爬床,死不足惜!芳贵人不过是刚有身孕就敢挑衅凤威,你不过是杖责她二十板子罢了,死了也是她命里该绝!”

    讥讽的声音继续,显得颇为尖锐。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她们敢勾引四郎都该死该死!那卿嫔从小就是贱人!勾引十四不够还敢勾引四郎!亏你以前对她那样关照!那个贱人该死!”

    她的理智沉沦却再次清醒。

    劝阻的声音也愈发大声,“皇上如今登上大位不过三年!待皇上坐稳皇位,你统揽大权,无需再顾忌太后与乌拉那拉氏后,再对谁动手都无人可拦你,何况区区一个安氏。”

    是啊谁都可以。

    便是宜修,也再无人可拦。

    皇后觉得自己头好痛。

    想到那个生下来满身青紫还未曾睁眼便没了气的孩儿,心里的恨意滔天。

    在府邸时她要时刻保持人设,不能动手。

    到了宫里,当了皇后却要被乌拉那拉氏威逼利诱,保宜修平安。

    皇后心里的恨意一日日积攒却动弹不得,如今她是皇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为了区区庶女,毁了自己的人生。

    再等等,再忍忍。

    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

    即便皇后此刻恨毒了惠嫔与卿嫔,也选择忍耐,并面无表情地吩咐赏赐下去。

    香灵面不改色地拔掉身上的银针,绸缎之下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每当柔则气忿不平之时便会扎在香灵身上泄气。

    时间很快到了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