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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认这一生没犯过什么大错。

    怎么偏偏最想要爱最想要亲近的三个女人,都不曾爱过我一次。

    我先是大清的皇子,后是大清的皇帝。

    母妃不爱我。

    她将所有的爱留给了十四,所有的偏宠,呵护,关怀备至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十四。

    便是一首哄孩子入睡的童谣,都不曾给过我。

    不过这些无所谓了。

    因为我已经成年了。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对于成年的皇子来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远比那些无谓的事情更有价值。

    初次遇到柔则的时候。

    她温柔善良,这不是我敷衍着墨的陈词滥调,柔则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对待任何事物都抱着最柔和的耐心与包容。

    她不会告诉我,什么是错的,什么是逾矩的。

    只会在无助的时候,一遍遍抱住我,说那是她的错,是她不够好,而非我性子执拗。

    我对纯元的爱。

    是很符合成长阶段的爱。

    从小缺少母性关怀与温暖的日子,让我对这样的女子毫无抵抗力,沦陷势在必然。

    我时常想,纯原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

    不然,怎么这般与我契合。

    很可惜。

    我再次失望了。

    失望的时间,远比纯元发现的时间还要早。

    原来,母妃不是不了解我才显得没那么爱我。

    她太了解我了,她送到我身边的女人,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她。

    纯元包容呵护我的一切,就像是年轻貌美的额娘在诱哄缺爱的稚童。

    她是母妃送来的人。

    因为皇阿玛开始看到我了,她需要另一张网将我牢牢锁住。

    我质疑过,不信过,但在纯元一张张几乎没有改变的笑容里,彻底清醒过来。

    我明白了。

    纯元不爱我。

    至少,在我爱她的时候,她不爱我。

    后来,我尝试着将爱转向别处,世兰来得很及时,她率真直白,我觉得她定是会真心实意地回馈我。

    遗憾的是。

    我不爱她。

    我爱的,似乎只能是位温柔似水的女子。

    在府邸的日子就这样陷入了黑暗里。

    直到她的出现。

    陵容。

    我的卿卿。

    我这一生的挚爱。

    她是那样的美好,就连初次见面都在替我解围,她有双纯真却柔媚的眼眸,含羞似怯的模样,更像是一把小刷子,撩拨人心。

    或许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就乱了。

    可是她这样年幼。

    即便是奔着祝福美好的方式,我都不该将她卷入皇家。

    彼时的我,还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我便只能远远看着。

    十四不愧是我的亲兄弟,即便我这一生都在恨他夺走我的母妃,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很像。

    连看人的眼光都如出一辙。

    十四与我不同,可以说完全相反。

    他生活在全心全意的爱里,因此面对心悦之人,可以毫无顾虑地追求。

    他们年龄相仿,郎才女貌。

    十四的爱就像蜜罐里的糖,总会引得她连连娇笑,我也总会以各种不合时宜的方式出现。

    我会在十四替她簪花时,恶劣幼稚地科普花蕊中间会有小虫或是虫卵,让小姑娘花容失色,让十四瞬间从幸福的云端掉落。

    为了赔罪,我会给两人买串冰糖葫芦,小姑娘很爱吃甜,每次都佯装推拒后,又用那双含羞的眼眸看着我,生怕我当真。

    我给自己也买了一串,甜腻得很,不好吃。

    这时小姑娘专注着吃糖葫芦,没有注意脚下被绊倒,我下意识将人往回一带,两支冰糖葫芦也相互粘住。

    小姑娘欲哭无泪,我将糖葫芦重新分开,她才展开笑颜。

    看着她满足,我也下意识再次咬向手里的糖葫芦,很甜很甜。

    剩下的日子,我同样会神出鬼没地打扰十四的约会。

    会在十四扶她上马车时,嘲笑十四腿短,然后亲自将小姑娘扶上马。

    会在十四抱着一堆小玩意儿讨她欢心时,固执地将准备的八音盒一同放进去。

    会在十四邀她逛花市,看灯船时,同样以看护的名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