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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远道存了口恶气,但理智尚存,还想替云辛萝遮点脸面,没想到就是这么巧。

    他刚回府就遇到了来传话的小海子。

    原本他心里就存了事,一时间没听出来弦外之音。

    可笑他为官多年,最后闹笑话都闹到了圣上跟前。

    思及此,他看向云辛萝的眼神更加冷冽。

    而云辛萝在听到甄远道的话后,脸色白了白,她刻意说得隐晦模糊,就是不想让甄远道知道林家的底细。

    毕竟在明面上林家只是小有产业的富商。

    经营着几家酒楼和糕饼铺子。

    不特意去查是根本不知道林家涉及的产业,更不会知道林少爷在自家产业的荒唐事迹。

    她没想到甄远道会为了那个野种做到这一步。

    敢情这些年的不作为与忽视,都是做戏给她看呢!

    云辛萝张张口辩解,“那林少爷除了好颜色些,还有哪处不妥!”

    “呵!”甄远道冷笑,将对方欺男霸女,嫖赌乱yín的证据从怀里取出来,甩到云辛萝面前,“你自己看!”

    “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为之,你云氏最清楚不过!”

    甄远道拂袖而去,玉姝紧随其后。

    她温顺地听从甄远道的话,当作无事发生回到内院,乖乖等着进宫选秀就好。

    三月风光旖旎。

    澜溪筑被何念芝装点得颇有情调。

    假山流水潺潺过,翠叶藏莺。

    高台树色阴阴见,珠帘隔燕。

    一帧一画都比着诗词中来,她常言自己读书甚少,唯有见字知意不通其理,便也顺其自然,如是这般得照搬过来。

    倒也当得起一个美字。

    玉姝走近时,何念芝躺在软椅下,手边茶汤氤氲,黄梨花木茶几上摆着她们都爱吃的糕点。

    听见动静。

    何念芝掀开眼皮,慵懒地伸了个腰。

    “回来了,还挺早。”

    “爹爹行动太慢了,我免不得多等等。”

    这几年的相处,何念芝知道眼前的少女成长速度很快,但仍然会在不经意间感到心惊。

    云辛萝有意将玉姝推入深渊。

    却不知道,这场局中局,执棋的人是眼前刚满十五岁的少女。

    林家一直是何氏进一步发展的阻碍。

    与何氏规矩办事不同,林家的手段向来阴险毒辣,不顾人命律法。

    若非何氏的几个女儿嫁的都是有实权的官员。

    恐怕苦苦支撑不了这么久。

    就这样,林家被玉姝不动声色推到了云辛萝面前。

    同样的手法,又在推到甄远道身边。

    甄远道当真全然不知吗,他只不过是不知道云辛萝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当真肯为了玉姝出头吗,同样不见得,他顶多是在事后找补几句,等尘埃落定后,再扮演慈父。

    他这人自诩情深却最为自私自利,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在自损的情况下保住玉姝。

    就像他不会保下浣碧是他亲女的身份一样。

    这一点何念芝很清楚。

    所以她才会更好奇,玉姝做了什么,怎么会算得分毫不差,赌赢了甄远道会为了她跟云辛萝撕破脸。

    玉姝淡笑不语。

    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她用这身皮囊勾引男人的时候。

    正好顺水推舟改变思路罢了。

    她原本的打算,只不过是借此闹大,即便甄远道不跟云辛萝撕破脸,他怀里的证据,连带他查证的过程,都会在她定下婚事后,曝光于大街小巷。

    这一步单纯是奔着损毁甄家名声去的。

    她倒要看看,甄家名誉和夫妻情谊,他会怎么选。

    可惜这套方案没用上。

    不过虽然跟预期不同。

    但结果很明显,他不会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