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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隆科多开头。

    不少文臣也出言痛骂,甄远道亦在其中。

    他一面护着家中妻小,一面怒骂年羹尧贼子乱国,祸害百姓。

    殿中不复沉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言大骂叛军。

    却在年羹尧一声冷哼中,再度沉寂下来。

    “哼!”

    年羹尧看向隆科多的目光满是不屑,他面不改色地顶着众人怨怒恨怼的目光,往前走了两步。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里。

    却是毫无征兆得跪地。

    对着皇帝行了标准恭敬的大礼。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正是这一拜,最后挽救了年家后辈的性命。

    “罪臣年羹尧,拜见皇上!”

    他磕头的声音沉重响亮,“罪臣年羹尧辜负先帝栽培,辜负皇上器重,罪行罄竹难书。”

    “然,臣不求皇上原谅。”

    年羹尧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背脊挺直地站起身。

    “常言道,士为知己者死,我年羹尧这辈子不说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算得上抛头颅洒热血!”

    “我为保边境平安,保大清荣昌,皆因皇上器重,我不惧生死,惟愿家中妻小宫中亲妹无虞。”

    “可天家不容功臣,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可臣的妻儿,臣的亲妹,不能。”

    几句话道明了他谋反的缘由。

    却依然不足以支撑任何人理解。

    诚然,年羹尧也没有要人理解的意思。

    成王败寇。

    史书是胜利者的一言堂,只要他登上大宝,一切不理解皆能化为听从。

    言语间,他已是满面悲怆,老泪纵横。

    最后,他一咬牙,再抬起头时又是那位威风凛凛杀伐果决的年大将军。

    “今日一举,我年羹尧谋反,却做不出弑主的事来!”

    “全体听令!反抗者格杀勿论!”

    “其余之人,不得伤及分毫!”

    年羹尧与年世兰都沉浸在自己谋反的思绪中。

    都没有深思皇帝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的反常。

    且除了落座于前排完全不知情的一众品阶较低的朝臣在惊慌失措外。

    其余大臣在短暂震愤后,亦是平淡。

    甚至大殿内之前保护皇帝的侍卫都无动于衷。

    他们都在等。

    等皇上吩咐。

    皇帝漠然看着眼前都造反逼宫了,还自我感动的臣子。

    一时间有些怀疑起年羹尧的精神状态。

    没搞错的话,他是皇帝吧。

    他都没想着要年家死。

    那个天家告诉年羹尧,君要臣死的?

    搞半天,还真是为了个虚假消息,就真把自己送上绝路了?

    皇帝无语。

    看向年羹尧的眼神里带上些许怜悯。

    明明他对年羹尧和像鄂那海的其他几个武将都是一视同仁,自认是没有那里让年羹尧误会的吧。

    真没想到,这年羹尧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这么敏感吗?

    难道他哪句话让人多想了?

    神经病吧。

    他是皇帝,又不是心理医生。

    皇帝翻了个白眼,继续装鹌鹑,仍是一副毫无准备就等着人来救驾的态度。

    冷眼看年家军涌入大殿。

    品阶低的臣子晕的晕逃的逃,倒是有几个品性坚毅宁死不屈的,想以文弱血肉之躯替皇帝阻挡逆贼。

    刚要冲上去。

    就被两个眼疾手快的武将一手一个,飞快抓住丢到后面去避乱。

    而要说在场最急的人,就是隆科多了。

    皇帝要死也不能这个时候死。

    更不能这个时候被篡位。

    该死的年羹尧!

    明明不是个有脑子的,这次行事居然这么隐蔽半点风声没露!

    头脑风暴中的隆科多,最终还是选择了动用底牌之一的精兵营。

    他给鄂那海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