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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愈发暴躁的结果是,加剧的咳嗽让她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就连呼吸也会带来瘙痒引得咳嗽不止,像是要把体内的器脏都咳出来一般。

    饶是如此痛苦,她依然在紧盯皇帝等人的反应。

    一如皇帝对太后的矛盾一样。

    太后分明在方才恨不得当场赐死皇帝,可现在却又在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场景,还要期待皇帝主动的服软妥协和真心关怀。

    内心深处一面否认一面肯定。

    眼中的嘲讽与期许并存。

    都在等皇帝作出反应。

    然而现实,总是多有遗憾和满腔怨恨。

    被太后盯着的皇帝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

    他颇具僧相的冷寂眉眼下,若隐若现出的悲天悯人态度下,并没有对自己生母的不忍与担忧。

    眼前之人的苦痛,宛如浮萍游水,连印迹都微不可察。

    太后看得明了。

    所以双目狰狞,胸腔在愤懑怨恨中变得悲痛,她知道。

    事到如今,她跟皇帝都是真的恨毒了彼此。

    索性她憋着气,扭过头不再看皇帝,而是紧紧盯向门外,等待她的十四。

    终于,在难以停歇的咳嗽中。

    她看到了门口逐渐靠近的身影。

    是她的祯儿吗。

    太后用帕子覆住嘴的手猛烈抖动起来,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额娘!”

    是祯儿!

    太后咳嗽着起身。

    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化为剧烈的咳嗽。

    而咳嗽每加剧一分,太后心中对皇帝的恨就更多一分。

    她想要嘶喊出声,却被咳嗽声淹没,恨意不断涌上心头染红了双眼。

    胤祯快步上前扶住太后,他对着皇帝怒目而视,一把拔出腰间佩剑直指皇帝,“这就是你说的养尊处优!你就是这样照顾皇额娘的!”

    他悲愤交加,手中的剑恨不能把皇帝捅个对穿。

    太后一边捂着胸口,看到胤祯她才找到了主心骨,情绪缓了几分,对将皇帝拉下皇位的心是无前例的坚定。

    她顺着胤祯来时的方向,朝后看去,眼神四处寻找隆科多的身影。

    却见到了此生最难接受的画面。

    前一刻还意得志满与她规划未来的隆科多,此刻却被人以牢犯的姿态押送过来,步履蹒跚步步咯血。

    隆科多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双目被钝器伤得血肉模糊,身上穿着太后亲自绣的新衣却被鲜血浸染,看不出原来暖黄衣料的模样。

    身后跟着的李尚书更是凄惨,头皮被人剃得鲜血淋漓,脸上养得白胖的肉刺满了字,身上只剩亵衣裤,半点没有人样了。

    而押着他们走近的人,正是鄂那海与舒禄。

    “啊!!咳咳咳!!!”

    太后一声尖叫,头晕目眩往地上倒去。

    胤祯也顾不上对皇帝的怨怒,连忙去扶住太后。

    察看自己额娘的情况。

    等见人虽深受打击但还没有完全晕过去后,才松了口气。

    “皇额娘,皇额娘。”胤祯焦急地将人抱到软榻上,吼道,“快宣太医啊!都愣着干什么!”

    他看向皇帝的眼神里有怨怒和不解,双目赤红,握住太后的手都在发抖,生怕太后下一秒就驾鹤西去。

    周围众人没有回应。

    玉姝和果郡王看向皇帝,皇帝却是捏了捏玉姝的手心,以作安抚。

    胤祯咬牙深吸一口气。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