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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临走,见着那片桃树林,又是一阵感慨,“这桃蕊竟也是能配着干茶晒制,”我转过身,对着正送我们出府的九元真君写道,“我听宵炼说过,说孚蒿易得茶却难制,你平常都是怎么制的呢?就在这府里制茶么?”

    “在下府里设有茶苑,平日,我都是在那里制茶。”

    “唔……加强版的桫椤粉,也是你在那里制成的?我用过,当真是好用的很!”说到这个居家旅行必备的整蛊神器,那时候,我们用桫椤粉在淸胥山做过多少坏事,我都还能记得。当时候,我觉得研发此桫椤粉的九元真君委实是个人才,还想着要去结交结交,如今看来,他还是一把制茶的好手,也是难得。

    九元真君:“……”

    莫言:“……”

    九元真君说的这个茶苑,真是叫我心驰神往,可现下端的正是神女的身份,真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去看一回,我有些哀怨的看着莫言,莫言却连个宽慰的眼风都没递给我一个。难道……我方才说错什么话了?

    .

    时间紧迫。我们前脚刚离了九元真君府,后脚又赶到了曦泽山。这曦泽山的名号虽响,可处地却不上佳。这里温度极低,周围又都是荒山野岭的山脉,看着并没什么趣处可言。只曦泽山的山口,有几处热烫泉水汩汩而出,空气中有些硫磺的气味。这昼夜不歇的热泉将整个山脚熏蒸的烟雾缭绕。

    曦泽神君将我和莫言迎进山的时候,我瞧见了那位顶替茵姬位置的那个女子,远远的跪在一众家眷里,那隆起的肚子叫人很容易就能注意到。我和莫言相看一眼,心内很是复杂。

    后来同曦泽神君相谈的时候,无意里提到了茵姬,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变上半分,哪怕一个追忆的神情也是没有。虽然我一向同莫言喜欢在八卦这门学问上精学深究,但我心里还是捏着分寸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

    待我同曦泽神君相商如何拿住凶兽的时候,他似是有些不同意见。

    “曦泽神君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曦泽恭敬道,“上古凶兽虽恶,可也未曾闻过有如此难缠的……清胥师父当年舍身祭出元神做元神罩,怕就是看出此头恶兽的邪戾之气非同一般。这头凶兽怕是被人养成今日这般模样。”

    听闻这话,我想起雷州城那回,那个叫做烟离的地狼曾对我说过,那位堕落的鬼族之人沦为恶灵,又逃离了虚无清境,后来还放出了被关押在虚无清境里的那些恶灵,以恶灵戾气喂养恶兽。那时,烟离他还在雷州城,正想办法压制那些愈发难控的恶灵,如今恶兽作乱正盛,也不知那些邪灵被他管制的如何了。

    “所以当年清胥师父见到这头恶兽毒戾,才做了舍命的准备。”

    曦泽沉吟道,“若想胜过这头满身毒刺的恶兽,还需我们配合着使点巧力。只是那些被毒刺所伤的百姓们,却是不知如何安置。听闻他们已被毒液所侵,已是无有任何理智的。如同兽物般见人就咬,那些被咬伤抓伤的其他百姓也会沾染同样的毒液。”

    莫言点头,“毒液还需解药才能救治。”他看向阿瑾,她身上的邪灵,迟早是个隐患,极大的隐患!恐怕鬼族借此相挟,再生出什么无解的事端!这事决不能让九天知晓,恐怕九天那里不再承认阿瑾的神女身份!他在心里重重一叹,阿瑾这事,令他忧虑至今,真是要了他的半条命了!

    “当初父神创天地,设三界。凡界的百姓几无灵力,最为弱小。作为天族、鬼族,总有义务相帮。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两族争战不断,早已失了本心,更遑论……”我心中略作沉吟,“当务之急,先拿下恶兽,免得更多百姓被它连累所伤。七日之后,我们出发。”

    .

    回到清胥山,上凤从青山那里晓得此事。事。他将我拉到一边,“你疯了?!”

    他压着声音怒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么?你身上的邪灵戾气还在,你就要去冒险?那两位不过是帮手,你是想要亲自杀死那头被喂了邪灵的恶兽?!你受伤了怎么办?身体里的邪灵戾气再次被唤醒怎么办?”

    “上凤,你知道如今九天再不会派什么人手了,我的两位师父也是受伤未愈。我既担着我娘亲的神女君号,也必要尽上神女的责任……原先我还小的时候,我一向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即便十匹马也拉不了我去做。现在我长大了,才晓得,有些事情就是我的责任。”我拉着他坐下来,“上凤,你陪我去,可好?”

    “你若要去,我必要跟着你!”

    我笑着将字条递给他,“你跟着我们去就成,不要逞强。我叫你过去,是想着你能参与进来,这样,你也好在九天坐实名分。”

    他看着字条,又看着我,眼中微动的泽光让我有些受不住,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回去与莫言商量商量恶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