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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雍州时,皇上就给薛涛传了密令,说另有要事交办,让他改道而行。

    所以去往滨州的路上,君璟承和纪长乐一人一辆马车,分别由程锡勇和沈漠然近前保护。

    大队人马又走了半日,程锡勇向君璟承禀报:“六爷,前边不远就到滨州地界,这一带路窄林密,属下已经安排队伍以偃月阵型布防,盾甲兵兼配灵活的短刃。”

    “好。”君璟承拨开车帘,只见太阳略显毒辣的光芒被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森林中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构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风过叶动,悉悉索索,有些过于诡异的肃杀之感。

    “此处很适合奇袭,妄图一击即中的那种,”君璟承出言吩咐程锡勇,“让兵士们加强戒备,再将乐安郡主接到本王的车驾上,你跟沈漠然分领左右翼,这样队伍不容易被冲散。”

    话音未落,一群神秘的刺客已如幽灵般迅速逼近。他们将面容隐藏在黑遮后,手中的利刃却明晃晃,闪烁着意欲取人性命的寒光。

    电光火石之间,程锡勇一声令下:“保护六皇子!”

    而车驾中传出沉稳的男声:“也要保乐安郡主性命无虞!”

    盾甲兵正欲分成两队,却见沈漠然已然护着纪长乐靠近了君璟承的车驾。

    小丫头被连抱带推送到了六皇子身边,沈漠然又嘱咐了她一遍:“不要出来!”而后向周围下达命令,“盾刀手,列护卫方阵!”

    刺客来势汹汹,目标明确,发了疯似的一齐向中央的马车突进。刀光剑影中,银甲精兵与黑衣杀手展开了殊死搏斗,无一不是拼尽全力。

    沈漠然很快锁定了身手矫健、招式凌厉的两个头目,他与程锡勇背向而立:“长刀的那个给你,握剑的那个我来。只要制服了他们的头目,这伙贼人必会土崩瓦解。”

    程锡勇应下:“没问题,尽量留下活口!”

    于是,沈漠然和程锡勇一边一个,奋力抵挡着两个高手向君璟承的车驾内进攻。

    战斗愈发激烈,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护卫们舍生忘死,杀手们也不曾放弃行刺君璟承的任务。

    纪长乐能够听得到或短促或绵长的哀嚎呻吟,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兵器没入血肉的样子。偶有血液迸溅到马车的幔帘上,而后缓慢地晕染开来,形成刺目的大片猩红。

    她知道,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拼杀中,人的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说不定又有许多条无辜的性命,已经彻底消逝在了人世间。

    君璟承注意到,纪长乐两手各抓着一只瓷瓶,一双白嫩的玉掌忍不住微微发颤。想来应该是方才情势紧急,她由药箱中慌乱地摸了出来。

    君璟承试图安抚小女子的恐惧:“不用怕……”

    纪长乐却抢先一步开了腔:“我知道,怕也没有用,我相信宝月的将士。”

    突然,一柄长刃斜插入靠近君璟承那边的车厢。

    “小心!”纪长乐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将君璟承拉向自己一侧。而后她掀起马车里的座位,示意君璟承钻进去躲避。

    君璟承要比纪长乐高出很多,眼下被小丫头使劲往座位底下按,他有点哭笑不得。

    “这是危急关头啊,就别再顾及身份尊贵了。你是此行的统帅,为防外边浴血的兵士群龙无首,你得好好活着。”纪长乐以为君璟承是放不下面子,于是有些气急地劝说。

    别看小手纤柔,还挺有劲的。君璟承一笑,反手握住纪长乐的柔荑:“本王命大,没那么容易死。这么一点小空间,塞你进去还差不多。”

    纪长乐一愣:“你还能笑得出来?我好佩服你哦六爷。”

    倏尔,又有利刃插入车厢!随着君璟承抽出佩刀反插出去,外边响起了一声惨叫。

    “所有兵士听令,换长刃、列团阵,保护六爷的车驾。”是沈漠然的声音。

    君璟承的佩刀已经染红,小臂处也渗出了血迹。他将纪长乐紧紧护在身后,绷直的身子代表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所幸再无刀剑刺进车厢,外头也有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