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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漠寒活了三十多年,从没如此狼狈过。

    哪怕是他父母,在他年少最调皮最能闯祸的年纪。

    最多的,也只是言语上的苛斥。

    从不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他出身尊贵无上,在安城,小时候出门谁见着他都是一声小少爷,大一些是少爷。

    再往后他开始接近晏氏及晏家的权力中心,是晏总晏爷。

    敢抽他的,除了裴知夏,就是裴知夏的妈。

    裴知夏抽他,还能说是情|人间生了嫌隙,气起来没轻没重。

    他姑且当是情趣,忍一忍,不跟她计较。

    可裴小雯抽他,却让他感到无比屈辱。

    “阿姨,你听我说!”

    他抬起手抵抗,试图化干戈为玉帛。

    然而,一个发起癫来护崽的妈妈,就像疯狂护崽的母鸡追着他疯狂追啄。

    他根本没理可说。

    裴小雯可不管你是晏总还是晏爷。

    在她眼里,他只是个欺负她家囡囡的狗男人、混帐王八蛋!

    她手拿枕头朝着晏漠寒毫不留情地一下接一下地抽。

    “王八蛋,你滚,没什么好说的!”

    晏漠寒堂堂一个掌管万亿企业的大总裁。

    就这样被裴小雯这个他看不在眼内的病猫用枕头一路击得节节后退。

    无奈又耻辱地,被赶出了病房。

    “嘭!”

    病房门重重关上。

    他还在不可置信中怀疑人生。

    门打开,李姐把他提过来的月子餐,原封不动地扔到门口。

    门再次阖上。

    晏大总裁,就这样无情地被扫地出门。

    他身上的西装依旧毕拔,但额发凌乱,有几丝散在浓黑的眉上。

    再加上脸上惊愕无措的表情,向来运筹帷幄的晏总,罕有地现了几分狼狈。

    幸好,这会儿医务人员都在开早会。

    除了保镖,没人瞧见他这糗样。

    “走!”

    他黑着脸招呼保镖。

    保镖看一眼扔在门口的食袋,犹豫了一下,问。

    “那些食物……”

    “扔掉!”

    保镖提上食袋,扔到垃圾桶,快速追了出去。

    病房里,裴知夏在和裴小雯击掌。

    “妈妈,你可太帅了!”

    裴小雯把枕头放回病床上,想了想,又放到沙发上。

    吩咐李姐。

    “这枕头碰过渣男,脏!一会让护士把枕套换掉再用。”

    转头,对裴知夏道。

    “对这种不要脸的狗男人,只管撸起袖子抽他,不用跟他废话!”

    裴知夏笑得眼角都渗了泪,她朝裴小雯伸出手臂。

    “妈妈,要抱抱!”

    裴小雯走过来,张开手臂紧紧抱住她。

    “傻囡囡,以后有什么委屈都要跟妈妈讲,虽然妈妈帮不了你什么,但抽渣男这事,妈妈干了二十多年,熟手工了!”

    裴知夏又哭又笑,埋在裴小雯怀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裴小雯眼睛也红了,她用指尖抹去裴知夏眼角的泪水。

    “等囡囡出院,马上去辞职,我们不能向职业霸凌低头。”

    裴小雯以为,晏漠寒用工作来要挟裴知夏保持情人关系。

    裴知夏也不解释,点点头道。

    “好!”

    这时,医生来查房。

    裴知夏经过一晚上的休养,小腹及身体的痛感明显轻了一些。

    “医生,我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医生没直接给她答案。

    “明天一早抽血验一验,看看各项指标,没大问题,可以回家静养。”

    昨天医生给她开了消炎针和营养针,她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一会没事可以下床,在病房里转一转,但不能太久。”

    裴知夏乖乖点头。

    医生离开后,裴小雯扶着她下了床,母女俩互相搀扶在病房里转悠。

    “囡囡,干脆明天我跟你一块出院好了。”

    裴知夏还想着怎么说服她多住一阵子。

    “妈妈,你不急。这次我们好好把身子养好些,等弟弟成绩下来,选好了学校,我辞职,一家四口去自驾游。”

    裴知夏大致规划了一下,只要甩掉赵荣成这个大赌鬼。

    她手上的钱,其实是够她和妈妈及弟弟无忧无虑过好长一段日子了。

    裴小雯摆摆手。

    “囡囡,妈自个心中有数,我这身体哪经得起出门折腾?你和弟弟好好去玩,再作好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