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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白小栀跟外婆睡得正熟,忽地听见敲门声,凌晨两点半,正奇怪是谁,打开门,白小栀竟发现大乌龟趴在门口的地上,她一下就清醒了。

    “大乌龟!你怎么来啦!”白小栀发出惊喜的声音。

    外婆听见,忙起身过来,震惊半晌才回过神。原来是真的,小栀真的认识霸下。

    “抱歉,老人家,打扰了,请问我能进去吗?”霸下问道,语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外婆点头,和白小栀一起给它让了个路,待它进了屋,外婆看了眼黑漆漆地外面,忙把门给关上了。

    屋里暖黄色灯光照在霸下身上,霸下脖子和四肢上正流血的伤口清晰可见,她们清楚地听见霸下痛苦的喘息。

    “大乌龟!你怎么了啊?你身上好多伤啊!”白小栀扑过去,轻轻抱住霸下的脖子,语气带着哭腔。

    “我上个月降妖时受了重伤,路过此地,在此养伤,伤还没养好。”

    “这些天又天降水灾,我施法治水,今天甚至逆天而行,用了太多的法力将雨暂时停下,但是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霸下叹息道,顿了顿又说:“不仅这水停不了多久,就连我也可能快撑不下去了……水暂时不会漫上来,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外婆吓了一跳,“那我们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是啊,大乌龟,我,我不要你死!”白小栀哭了起来。

    “唉,小栀子花,别哭,我来这里也是想要你帮帮我,”霸下突然笑了,“你们村后山上的那个庙知道吗?”

    “知道。”白小栀哽咽。

    “帮我去那个庙采一朵蓝色的栀子花回来吧。”

    “蓝色的栀子花?”

    “对,蓝色的栀子花,那是神花,今晚就会开,把花苞采下后,一个小时里赶回来,我吃了,就会很快好起来。”霸下如此说道,“我现在没有力气自己去了……”

    这些天下雨,夜里的山路又湿又滑,很不好走。

    白小栀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抱着雨伞,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山上爬。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牙继续往上爬。

    夜里一个成人走在山中,都不由得会害怕,更何况白小栀一个孩子。

    树林里偶有小动静,都把白小栀吓得一跳,可一想到大乌龟会死,她又浑身充满了勇气。

    白小栀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个庙,已经浑身的汗水了,看着眼前的庙,心里有些发怵。

    这庙其实是个破庙,又旧又破,周围则一片荒芜,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恐怖。

    黄色的手电筒光,随着白小栀的移动,照到了霸下的石像,白小栀走过去,摸了摸石像的头,心渐渐安定下来。

    “蓝色的栀子花……”白小栀呢喃,在庙里走着,月光映出她单薄的影子,孤零零的却又好像充满了能量。

    她的眼前突然一亮,在破烂不堪的庙的一角,一棵小小的栀子花树上长着唯一一朵花苞,是淡蓝色的,既梦幻又漂亮。

    白小栀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摘了下来,放进里衣口袋里,然后转身就往山下去。

    刚出了破庙,月亮就被乌云覆盖,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滂沱大雨。

    白小栀撑开伞,尽管路走得更艰难了,却还是没有放慢脚步。

    雨拍打着伞,脚下的路更滑了,白小栀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伞和手电筒也摔得飞了出去。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左手一阵麻麻的痛感传来,手电筒的光照亮左手,一片血红,好像是被地面的什么划伤了一道口子,雨水冲刷掉鲜血,伤口又冒出新的血液。

    白小栀咬牙忍着痛,去捡手电筒,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透了,想要去拿伞,又一阵风,伞被刮到距离路很远的树林里去了。

    她用手电筒打光看了看里衣口袋里的蓝色栀子花,幸好花没有问题,她看也不看伞吹跑的方向,迎着风雨,直向山下而去。

    “嘭!”白小栀推开家门,看了眼挂钟,愣住了,她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来,她知道自己上山时间肯定要比下来时间短,因为回来下了雨,那现在岂不是超过时限了……大乌龟……

    滚烫的泪珠和冰凉的雨水一起从脸上滑落,朦胧中看见外婆朝她走过来:“小栀,你回来了,哎呀,湿透了呀,怎么哭了呀,快把那个栀子花给霸下。”

    霸下?白小栀揉揉眼睛,大石碑缓缓移动着,霸下在下面,跟在外婆身后,它身上的伤口全给包扎好了。原来是外婆给它包扎了,外婆本是一个中医来着。

    白小栀马上掏出蓝色栀子花苞,不知何时,花苞已经盛开,单纯而美好,并散发出淡淡清香。

    霸下吃下了蓝色栀子花,说话都变得更有力气了:“谢谢你小栀子花,帮我摘来神花,还有,谢谢你小栀子花的外婆,没有你帮我止血,我撑不到小栀子花回来。”

    白小栀摇头表示没关系,外婆则在给小栀处理手上的伤,慈祥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