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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三月庚戌(十七),大行皇帝大祥日。

    赵煦在向太后的簇拥下,到了大行皇帝梓宫神主之前,举行了祭奠。

    依旧是在向太后指导下,按着礼法,一步步的做着一个孝子该做的事情。

    在应该哭的时候哭,在应该敬酒的时候敬酒,在应该跪的时候跪。

    这一次祭奠后,大行皇帝梓宫就将从皇城之中,恭敬的奉请到宫外的景灵宫。

    然后在那里,还将举行一次百官祭奠。

    同时,群臣将一起在景灵宫中瞻仰绘制好的大行皇帝御容画像。

    确认无误后,就将以其为蓝本绘制多副御容画像。

    一副留在汴京景灵宫,供将来忌日祭奠和怀念、瞻仰。

    其他的,则都恭送洛阳,一副供奉在洛阳应天禅院(这里是太祖出生之地)。

    一副将送去往圣宫供奉,这里是大宋天子和皇后御容的尊奉之处,是帝后同在之所。

    此外,还有一副会送到嵩山崇福宫供奉祈福。

    等一切仪式完成,赵煦又亲自接见了群臣,接受了宰臣们的劝慰,照例赐给茶酒。

    随着王珪的死,韩缜也在昨日离京。

    都堂上一下子空了三个位子出来,而且,空出来的都是两府的长官。

    所以,在出了大庆殿后,向太后就和赵煦说:“六哥,韩绛当要加快入京才行!”

    “此外,西府长官,也当尽快选出来!”

    “不然,若北使入京,却见都堂上两府长官皆无,恐怕会以为我朝无人,横生许多风波!“

    赵煦点点头,对向太后的紧张表示理解。

    大宋的恐辽症,已经进入晚期了。

    澶渊之盟后,庆历增币、熙宁割地,北虏常常只需要稍加恫吓。

    汴京城里的皇帝就已经瑟瑟发抖。

    要钱给钱,要地给地,生怕辽主真的亲帅宫帐铁骑南下,与大宋会猎于河北平原上。

    即使寇准、富弼、王安石,都先后拍着胸膛保证:官家别怕,辽人其实也就那样!我军未尝会怕了他们!

    但大宋历代官家们,总会忍不住想起那年的高粱河畔,那一抹急速飞驰,拼命狂奔的驴车身影。

    然后就两股战战了。

    不就是钱嘛?

    给他!

    每年增加十万两白银,十万匹绢而已!

    就当打发臭要饭的!

    不就是地嘛?

    给他!

    也就几百里而已!

    即使是赵煦的上上辈子,老实说也多多少少有些恐辽症。

    原因?

    打开地图一看就知道了,占据燕云十六州的辽人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华北平原,中原腹地。

    辽军骑兵,只要突破了大宋的河北、河东任意一处防御,就可以直插黄河,直捣汴京。

    所以,对大宋来说,一旦北虏入寇,那么只要输掉一次关键战役,汴京城就要受到致命威胁!

    到时候,除了指望八牛弩再发一次神威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所以,现代网络上的‘大怂’评价倒也不能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