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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暴雪无声而来。

    京城似被披上一层银装。

    风呼啸。

    街上的人相较以往少很多,但是冒着风雪出来的,那无不是脚步匆匆,尽管他们也畏惧严寒,奈何肩上的担子,却让他们不敢有停歇。

    这就是现实。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他们享受着人间富贵,根本不知人间疾苦,可有些人一出生就是牛马,除了经历苦难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了。

    某处会馆。

    “诸位,这杯酒咱家要敬你们。”wwω.xしéWêи.cóm

    正堂内,穿着大红蟒袍的魏忠贤,皮笑肉不笑地扫视眼前众人,端起手边酒盅,“天津十三行深得皇爷重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顺利筹建,可见诸位是心系社稷,是愿为皇爷分忧的。”

    “御马监、赈灾公署、顺天府衙等处下的订单,咱家希望诸位多下些心思,毕竟有那么多张嘴,在等着粮下锅呢,皇爷有好生之德,不忍我大明子民忍饥挨饿,所以才颁旨聚拢流民灾民。”

    “这件事,我等作为大明的臣子,无论如何都要替皇爷分忧的,在这里,咱家就拜托诸位了。”

    讲到这里时,魏忠贤站起身来,笑着看向眼前众人,伸出手中端着的酒盅。

    “魏厂公实在太过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等该做的事情。”

    “没错,能为陛下分忧,亦是我等之幸啊。”

    “就是,就是……”

    本坐着的朱纯臣、徐希皋等一众勋贵,纷纷拿起酒盅站起身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场宴席是何等融洽。

    不过唯有魏忠贤、朱纯臣、徐希皋他们各自心里清楚,他们对对方究竟是有怎样的想法。

    “那就满饮此杯。”

    魏忠贤微微一笑道,随即便举起酒盅,饮下了这杯美酒佳酿,朱纯臣他们见状也都纷纷饮下。

    天津十三行筹建之事,在朱由校离京巡边之后,便在魏忠贤的主导下,有条不紊地在天津筹建了。

    不得不说。

    朱纯臣、徐希皋这帮在京勋贵的家底,一个个都是异常殷实,不管是掏银子购置银股,亦或是在天津寻址设十三行,那效率都是极快的。

    原本朱纯臣他们还想抻抻魏忠贤,毕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难保会让他们陷入到被动境遇下。

    不过魏忠贤是何许人也?

    直接就抛出了一批大订单,涉及到粮食、棉布、棕油、药材等大宗商品,总份额达到惊人的600万两,关键还是足色银,这立时就让一些人坐不住了。

    尽管朱纯臣、徐希皋等少数几人,还想着再观望观望,但是却也架不住别人一直说,最终也就只能松口了。

    这就是江湖。

    人处在江湖下,既然享有了特权与待遇,那么在一些事上,就不可能皆遂自己心愿,一旦被孤立,那一切就可能离他远去。

    “魏厂公,那件要案查得怎样了?”

    在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朱纯臣端起了酒壶,给魏忠贤斟酒,只是朱纯臣讲的话,却让本带着笑意的魏忠贤,立时就冷了下来。

    堂内坐着的众人,无不感受到这种变化。

    至于朱纯臣提到的事,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即天子离京巡边之际,途经通州境时遭到了行刺,这是传回京城之际,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即便是到现在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成国公很关心此案嘛。”

    觉察到这些变化的魏忠贤,收敛脸上的不高兴,平静地看向朱纯臣道。wwω.xしéWêи.cóm

    “不是关心。”

    朱纯臣忙道:“而是觉得气愤,陛下乃万金之躯,是我大明的天,居然敢有宵小刺王杀驾,这简直是人神共愤之举,更何况还将此事栽赃到魏厂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