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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没成本》

    文/时祈

    事情要从我妈从家里拿来的包裹说起,大大小小的纸盒子堆在地毯上,我的目光独独盯着沙发上的快递箱。

    原因无他,包裹的寄件人竟然是我自己。

    快递箱密封得严严实实,几圈胶带缠绕在外边,好似里边装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不是电话留了十年前的座机号码,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往里边按了个炸弹,我一拆开小纸箱就立刻爆炸,要了我的小命。

    纠结两秒钟,我从家里找到剪刀,划开了包裹严密的快递箱,发现气泡垫里边裹了一卷录像带。

    录像带?这东西实在太老了。

    要知道当今社会发展迅速,人人都是艺术家,人人都能用手机,是个打开摄像头就能录制的年代。

    联想到十年前的座机号码,以及收件地址的信息,我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在苏醒。

    索性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在出租屋里放了很多老器材,有段时间我还觉得麻烦,东西占地方,丢也不能丢,现在想想幸亏房子里有这样的老机器,不过就是时间有点儿久,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用。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用来找机器。

    等到傍晚,我才将将从杂物间里翻到尘封在角落的机器,插好电,上网搜了半天怎么连接,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挺正常一件事,在显示连接正常的时候,我的心脏忽然砰砰作起了响。

    视频里的人是十八岁的我,摄像头对上来的时候我还趴在窗边的原木桌上涂涂画画,直到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才抬起头。

    当时的我满脸傻气,反应了五秒钟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没有躲开摄像头,第一反应却是抱住桌子上的贺卡往怀里藏。

    我盯着摄像头后边的人,不顾脸红,也说得义正严辞:“偷拍别人肖像是侵犯隐私权的,你知道不知道?”

    后边的人不知道什么表情,我只听见他轻轻笑了声,又低又好听:“多谢林大学委的指点,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你还不关!”

    “可是我想拍你啊,好不容易问老板借的呢。”摄像头晃了晃,我好像能看到他单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嘴皮都快磨破了。”

    说话的人是我们班的同学,也是我同桌,周涉。

    高考结束,我享受到了久违的自由,成天成日的往外跑,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跟他呆在一起。